卷在手臂上的光鞭的确没有伤到他的身躯,但光鞭上那些密密的铭文却直接融进他臂上血肉,咬上魂魄,沈丹熹用力一拽,险些将他的魂魄从肉身中扯出来。
沈丹熹看清是他,才松开五指,光鞭散做细小铭文,回到她的手中。
漆饮光半透明的魂身重新落回身体里,心脏噗通噗通狂跳,意识还在发懵。
“我没叫你,你过来干什么?”
沈丹熹上下扫他一眼,视线定在他怀里护着的一只小雀上,那小雀被寒霜冻僵了身子,团在他手心里瑟瑟发抖。
漆饮光神魂归位,晃了晃脑袋,赶紧低头查看手心里捧着的长尾山雀,见它未受到牵连,才舒出一口气,含笑道:“这边这么大动静,实在吓人,所以我便擅作主张跑来看看,殿下勿怪。”
漆饮光说着,双手捧住山雀,用手心温度将它身上冰霜融去,继续道:“我来时,正好撞见这小家伙被冻僵了翅膀从半空掉落,就顺手捡了。”
他张开手心,恢复活力的山雀从他手里跳出来,抖动双翅,黑白相杂的羽毛重新变得蓬松起来,圆滚滚的像一只毛球,啾啾地叫了两声。
沈丹熹盯着小雀,目光干净而澄澈,宛如一个初见新鲜玩意儿的稚童,朝他摊手。
漆饮光愣了下,走过去两步,将山雀放到她手上,轻声道:“它这样小,殿下可不要拔它的羽毛。”
沈丹熹闻言,不高兴地哼声,“你这么大的时候,不也在我手心里待过?”
她的声音里染上一丝笑意,声线也柔和下来,“只要它不啄我,我就不拔它的毛。”
漆饮光的动作顿住,怔怔转眸看向她,颤动的睫毛下,那仿佛面具一样镶嵌在他脸上的笑意化散开,终于露出底下掩藏着的几分真容来。
他还以为,只有他一个人还记着,那些琐碎的,闹腾的,争锋相对,忍辱负重,却又如暗夜星河一样闪烁的过往。
“殿下……”
轰——
凌冽的寒风狂啸扑来,冲撞出巨大声响,打断了他的话语。
曲雾的剑域被破,玉
昭卫从半空显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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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伤。
一个人影从霜雾翻涌中走出,他看上去身子极其单薄,病体残躯,肩上裹着厚重的狐毛大氅,周身有丝缕紫气环绕,袍袖盈风,不论是寒霜剑气,抑或别的任何攻击,都无法穿透紫气,落到他身上。
沈丹熹方才缓和的面色重新冷凝下来,笑意凝固在眼尾。
曲雾脸色苍白,退到沈丹熹身边,低声道:“属下未能拦住阆风山主,请殿下恕罪。”
沈丹熹默然无言,她本也没想过能这么轻易就杀了殷无觅,况且,若是轻易就杀了他,反而无趣。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为了护殷无觅,她的父君竟然将紫绶仙衣给了他。
就这么害怕她再对他动手么?
沈丹熹面无表情,瞳中的颜色越来越深,魂上压抑的怨气愈发翻涌,似乎要从她的瞳孔深处喷涌而出,直到一声“啾啾”
鸟啼传入耳中。
她的睫羽猛地一颤,垂下眼睑,看向手里将脑袋埋在她的指缝里发抖的小雀。
沈丹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压回眼里的风暴,对漆饮光道:“它吓坏了。”
漆饮光一直留心着沈丹熹的反应,听到她言立即弯下腰来,曲起手心覆在沈丹熹手上。
两人手掌相合,将小雀罩在其中,漆饮光道:“殿下像这样用双手拢住它,让它就像回到了鸟窝一样,感觉到安全就不会怕了。”
“自欺欺人,傻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