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儿下意识地想收回手,一想到眼前之人是自己丈夫,又停下来,任由朱由检抓着。
听他说到吃着吃着就饿死了,顿觉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如桃李争艳,满室增辉。
朱由检看得痴了,凑近周秀儿脸庞就亲了一口。
这一亲,把周秀儿给亲慌了,周秀儿把整个头都垂下去,恨不得缩进脖子里,小脸整个变得通红。
朱由检还是个初哥,顿时有些慌,“秀儿,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秀色可餐,我没忍住。”
周秀儿心中虽慌,却是甜蜜得很,微微侧头,又是一笑,用蚊子般的声音说了声:“不妨事。”
这一句彻底勾起了朱由检的欲火,合身扑了上去……
(此处省略一万字)
翌日,夫妻两早起进宫拜了太妃、皇帝、皇后等才回到王府,总算是把这一套礼节流程走完了,一回府就直奔寝殿。
屏退了内侍夫妻两个都毫无形象地躺在榻上,四目相对,笑了起来。
朱由检笑嘻嘻地拉起周秀儿的手,“能有你这样的女子做发妻,真是三生有福。”
周秀儿凑得近了些,“能有殿下做夫婿,才是奴最大的福气。”
“我以前也偷偷出过宫,皇城根还好,所住的非富即贵,再远些那些百姓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也不知道阿翁是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千娇百媚的美女。”
经过昨天一夜,周秀儿的羞赧退尽,也不再扭捏,“也亏了阿爷这些年辛苦赚钱,奴和兄长虽也时常吃不饱,但也没真个饿着,每逢年节,还有荤腥,想来是这个原因,奴才没像其他人一样。”
朱由检虽然知道周秀儿的底细,但也奇怪,“阿翁是做什么的,怎别家吃不饱,你家却能吃饱?”
“奴祖上是嘉定人,祖传有相命的手艺,阿爷在前门摆摊卜卦十多年,在前门一带颇有名声,一些达官显贵从前门过,时不时就让阿爷占上一卦,给得卦金也多,阿爷最多时能赚三四两,不过也经常一文钱都没有,阿爷要付房租和日常米粮,平日里舍不得花钱,但对奴和兄长们倒是大方,也没亏了奴兄妹三个,只是后来阿娘病逝,阿爷娶了续弦,把持起钱来。
不过丁姨娘没有子嗣,也没怎么苛待我们兄妹,我们兄妹过得倒也比其他邻里好些,阿爷小时候就给奴相命说奴将来富贵异常,也常与丁姨娘说,想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丁姨娘对奴兄妹很好。”
();() 朱由检有些好奇,“阿翁的相术很准吗?”
周秀儿犹豫了一下,估计是怕自己丈夫找父亲算命才说道:“怎么说呢,也准也不准。”
“这话是怎么说的?”
“阿爷常说,相命一道,三分靠卜,七分靠话。”
“这是个什么说法,”
朱由检疑惑,他还真没算过命,因为不信。
周秀儿便开始解释,“三分靠卜,就是说卜卦看得是卦象,这个自有定术,照着卦象解释就好,但是卜卦过程中要不停地套话,还要看人脸色变化,了解对方情况才好依据情况为人解明。
还有每日里进出京的官员士绅众多,这种是最赚钱的,阿爷说,有的官身急色匆匆,多半是有麻烦事儿,吉凶未卜,因此先往坏里说,吓住对方,如此对方便要多掏银子求化解之法,若是悠闲着出城的,想来没什么大事儿,就捡些奉承话说,也能得不少银钱。”
朱由检听得哈哈大笑:“秀儿这是把阿翁的老底都揭了。”
“奴与殿下夫妻一体,自是什么事儿都不会瞒着殿下,奴也怕殿下去找阿爷卜卦,所以才说明卜卦的窍门,这天下事,哪有那么容易未卜先知的,只不过是谋生的手段而已。”
周秀儿白了朱由检一眼,似是又觉得无礼,忙又低下头。
朱由检却听得深以为然,“阿翁有没有说过,过往官员行色匆匆的多,还是悠闲漫步的多。”
“阿爷倒是说过,万历年间还好,官绅出行多是扈从云集,天启年就开始每况愈下,想来是党争激烈,外放的官员多了,扈从少了,送别的少了,给的银子也少了,这些年京城内的百姓还过得去,京畿附近的百姓就差了不少,还时常有流民入城,遭到城卫驱赶。”
“秀儿也知道党争?”
“奴平时帮着邻里做些女红,除了坊间的事儿,谈论最多就是党争时局,就是妇道人家也会时不时聊起来,实在是因为朝廷党争,老百姓的日子就不好过,所以大家都盼着党争结束,能恢复以前的日子呢。”
朱由检脸色沉了下来,“连普通百姓都知道党争害民,朝堂上兖兖诸公却是攻伐不断,可恨、可杀。”
周秀儿有些慌,“是奴说错了什么话了吗?”
朱由检摇摇头,“不是,你说得没错,我有一些想法,为了明哲保身,始终不敢同皇兄讲,看来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