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穿衣的动作停了一下,接着,她有条不紊,给该系扣的地方系扣、该打结的地方打结,嘴里懒散回应:“等等。”
本廷克庄园为女士宾客准备的睡衣也透着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风格,象牙白的长袖棉布蕾丝长裙,穿在身上柔软又舒适。
大概过了半分钟,钱宁用白毛巾裹住还没来得及吹的湿发下沿,打开了门。
门外的亨利,脱掉了燕尾服外套,白衬衫的下摆也从裤子里抽了出来。
他看着钱宁,模样有点吊儿郎当,“这么久?”
他跟他母亲陈琪一样,也是天生一双桃花眼。
钱宁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捏着湿发,头也不抬,“何事啊?”
亨利笑了一笑,而后手掌使劲一推木门,钱宁没料到,差点没站稳,就看着他闯进了卧室。
“喂——”
钱宁不满唤道,“亨利,我要睡觉了。”
亨利根本不管她,走到古朴床前,作势就要坐上去。
钱宁赶忙关了门,冲过去想要阻止他,“你敢!”
她嫌他脏兮兮,把她都还没来得及测试舒适度的漂亮干净床给坐脏了。
可惜她还是没能及时拽住人,亨利不仅坐了上去,还一躺到底。
钱宁瞪着五弟,只见他双手枕头,姿势放松,仿佛那是他自己的床。
“你好过分。”
钱宁撇嘴,抱怨道。
亨利拿眼瞧她,一副喜于惹怒她恶作剧成功的模样。
钱宁对亨利翻了翻眼,不再跟他计较,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她拿毛巾擦着发尾,见亨利还不讲话,催促着,“有什么话赶紧讲。”
亨利仿若未闻,木然看着天花板,莫名其妙道:“我能不能在这睡?”
“我打死你。”
钱宁举起毛巾就摔了过去。
亨利躲也不躲,笑出了声。
很快,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钱宁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温和,“亨利,你已经长大了。
你一个人在国外寄宿学校读了六年,现在还能在剑桥念建筑,很厉害。
当年的事没必要再提,都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可能只是几秒钟,亨利平静的声音响起,“所以你从来没想起过……那个船舱?”
1988年,一桩豪门绑架案轰动G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