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脱口说“成何体统”
而后耳根发红,甩手就走。
可他走到了门口,一回头,却发现赵云澜没有跟上来,依然保持着那个靠墙的姿势,似笑非笑地着他。
沈巍的手已经搭上了门闩,迟疑良久,下一刻,他又大步走回去,扶住赵云澜的腰吻了下去。
被他拿捏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好
赵云澜的嘴唇有点肿,祝红一眼见,就愤愤地扭过头去,心想,这个掉节操的死基佬,用不用这么欲求不满
一行人从医院回到了光明路4号,楚恕之在审讯室外加持了天罗地网,黄纸符贴得跟经幡似的,这才锁上门,打开药瓶盖子,放出了里面关着的怨魂。
赵云澜搬了把椅子给沈巍坐,自己双手抱在胸前靠着墙站着,点了根烟,眼皮也不抬地懒洋洋地说“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之后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陈堂证供,想清楚了再开口。”
没有腿的怨魂被三道灵符锁在椅子上,阴沉沉地他起头来,声音沙哑地问“陈堂证供什么堂什么供”
“阎王殿,供你一生功德罪名,公正得很,少废话,问你什么你说什么”
林静被他追成了一只大壁虎,心里正气不顺他这个人最精分的地方就在这里,在外面就是个假装忠厚老实的奸猾和尚,一进审讯室就化身咆哮林,好像不嚷嚷不能体现他的威武霸气。
怨魂冷笑一声。
楚恕之瞥了一眼郭长城,郭长城连忙坐直了,干咳一声,最后低头瞟了一眼写在手心里写得密密麻麻的“小抄”
,像背一样开口说“姓、姓名,年龄,死亡时间,死亡原因。”
怨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成功地让郭长城打了个冷战。
楚恕之立刻抬手按在郭长城肩膀上,与此同时,那边林静用力一拍桌子,恶狠狠地说“什么,快说”
“王向阳,六十二,去年腊月二十九死亡,车祸。”
郭长城小心地了楚恕之一眼,楚恕之对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问,郭长城又低头了一眼自己的小抄,引得楚恕之也忍不住也跟着瞄了一眼,只见此人的手心上密密麻麻地写着“2、哦,xxx代入对方名字,你死亡原因既然是xxx代入死亡原因,为什么要向无辜的人下手呢”
然后他就听见郭长城磕磕巴巴地说“哦,王向阳啊,你的死亡原因既然是腊月二十九不,你的死亡原因是车祸,为什么要向无辜的人下手呢”
楚恕之实在不好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下笑出来,只好回头对赵云澜说“赵处,给我一根烟。”
借此遮挡了一下他过于诡异的表情。
“无辜”
王向阳脸上露出一个十分扭曲的笑容,像个精神病一样往前探了探身,“谁无辜小崽子,你告诉我,谁无辜他们无辜你无辜”
完了,怎么还带反问的这句没有准备。
郭长城立刻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楚恕之低下头,林静扭过脸,原本给他掠阵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逃避了。
沈巍却突然插嘴问“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王向阳木然地转向他,沉默。
沈巍又问“和中了你怨咒的人有什么关系和你卖的橙子有什么关系吗”
“我生前就是个卖橙子的,”
王向阳良久才回答他,“住龙城郊区的农村,每天进水果到城里,推着小推车在路边卖,全家都靠这点生活来源过活,有个尿毒症的媳妇,她不能干活,还有个儿子,快三十了,娶不上媳妇,因为是农村户口,还我没钱在城里给他买房子。”
“既然你非要问,我可以说给你听听我其实最喜欢春节前后那几天,那时候一般卖菜打工做小买卖的都回老家了,城里显得萧条很多,超市里人又多,有时候人们就愿意图省事,停在路边买我的东西,我也相应地比平时挣钱多,”
王向阳在沈巍的目光下渐渐平静了下来,可是嘴角始终挂着讥诮的笑容,“腊月二十九,多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