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可知,王爷从前在湖边救过我一次,自此我每月亲手炖汤送到王府,便是外人如何嘲讽我不知好歹,也无所谓,”
沈瑜忽而蹲下身,在湖边折了一朵野花在手中把玩,“我以为这么多年,多冷的心也该被我捂热了,再不济,即使我做不成王妃,王爷也不会轻易接受别的女子。”
这些话沈瑜像是憋了许久,如今接连从嘴中吐出,脸上竟带着莫名的笑意。
然而直觉告诉花荫,还是不要同此人纠缠太多的好。
于是她提了裙摆准备继续朝东院走,谁知沈瑜突然起身将她拦住,“我不过是臣子之女,比不得王妃娇贵,不过王妃从前在宫里做公主时,想必也没吃过什么苦头吧”
花荫不解,警惕地退开两步,“何意”
话音未落,她便见沈瑜眼中闪过一道狠戾的光,猛地伸手推过来。
园中多是小径,石板路至多能容二人并肩同行,她站得位置再往边上走两步,就是一方假湖。
冷不防被人使力一推,花荫步子直退到湖的边沿。
她不通水性,春日回暖,但寻常女子的身子定然也经不住湖水的浸泡,若是落水,伤寒事小,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
惊慌之中,不知怎的,推她的那双手忽然歪了一下。
花荫趁机险险站定,下一瞬就听见人落水的声音。
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垂首就见沈瑜在湖中挣扎呼救。
此番动静,立马便引来不少人。
旁人赶到时,到的便是花荫站在湖边,沈瑜在湖中拼命挣扎的场景。
来人还有之前那位余姓男子,他只忧虑地了花荫一眼,下一瞬跃入
湖中,将落水之人捞上岸。
他将沈瑜扶稳,见她缓缓清醒过来,才抬首责备“纵然此前沈瑜冒犯过王妃,却也罪不至此。”
花荫闻言,秀眉紧紧皱起,只觉胸中有股怒气一涌而上,忽而冷笑,“是罪不至此,可沈姑娘自己跃入湖中给我赔罪,我若是不受着,岂不是辜负了姑娘的一片良苦用心”
沈瑜勉强清醒过来,因泡了水浑身战栗,将男子推开,借机哭道“王妃是要我死,才肯放过沈瑜”
这话说得含糊,乍一听,好像她落水是花荫下的手一般。
眼下周边已围了不少人,若此事处理不好,花荫日后怕是免不了得顶个恶妇的名头。
宫外的事,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太多。
她从未见过污蔑陷害之事,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花荫心中还是怕的。
她下意识扫了眼周围,袖中一双酥手紧握成拳,微微发抖。
然而这一眼,正好见东院门口处立着一个人的身影。
云啸辰在院子的拱门后,静静着这边。
众人站得离院子大门有些远,正对院门的也只有花荫一人,他的位置正好避开旁人的视线,又能清楚见花荫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