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赶出了冰月堡了。
多年的积蓄不到半年就被他输光了,这些是赌场借给他的。”
易彩盯着问简的侧脸,问道:“他不是都输光了么,为什么赌场还要借给他?”
“因为,除了看得见的积蓄,他还有其他看不见的价值。
依据他与妻子、孩子,亲戚,朋友们的关系,以及这些人现有的财产和未来的收入,都可以做为借债人的潜在价值,赌场有一套完整的算法评估。”
问简说话的语气似在默念一段通告。
易彩看着问简的侧脸,他眼角微弯,嘴角略微上扬,可眸光中却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
易彩可以想象到他此时整张脸上的表情,一个冷酷的吸血鬼,这样的他,从来都是自己所惧怕的。
也是自己本能的一直与他保持距离的原因。
而一种很不好的联想此时也开始在易彩的脑海中盘旋,这个德海及其手下,只是一个见面就能对易彩层层剥削,不断表演【为难收钱】的戏码。
冰月姐曾说过,只是把德海赶出冰月堡,并未对他做其他的惩处,可他却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
这是从高处跌落,失去地位权利后必然会生的情况,还是有人专门盯着这样的人,从中引导着他走到了这一步?
“砰”
地一声闷响传来,德海手中的盘子缓慢又重重的放下。
易彩回过神再次看向德海,他双臂撑在桌面,他身前盘中的【紫瞳晶】弹动着,出一阵细碎的“哗啦”
声。
德海抬起手掌,又是“啪”
的一声,他拍下了桌面的启动按键。
悬于桌面的透明的大球开始极转动,里面香槟色和红色的小球们也随之跳动着,几秒后透明球的转度慢了下来,一颗香槟色的小球窜了出来。
香槟色小球似乘坐着无形的滑梯般,缓缓落下。
德海像被瞬间抽掉了骨头般,瘫倒在地。
“生了什么?他怎么了?”
易彩诧异的看向问简。
“他的注全押了红球,他输了。”
“他为什么要一把全压,为何不分开下?”
问简转头看向易彩,冷冷道:“因为他,在赌。”
问简冰冷的语气让易彩的心颤了颤,她抬起头与问简对望。
问简的眸中覆盖着冰霜,他的话不是回答,而是一种警告。
他昨天说过,易彩、牧心和零丹都不许再出基地,可为了给茉莉送那些【液态晶】,几人都将问简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这一年来,问简不惜代价的相救,处处的维护,让易彩早已忘记了,他——终究是他。
一种下意识的惧怕从易彩心底升起。
问简转过头,目光不知看着何处,“你赌,我看。
想去楼上包厅,还是在大厅?”
原本这种【逼良成赌徒】的事情十分可笑,但此时的易彩有种小命有可能不保的感觉,完全笑不出来。
在惧怕的驱动下,易彩走向最近的一桌,“就这里吧。”
一个大美女荷官看了看易彩,二话不说就洗起了牌,易彩深深叹气,慢慢取出一粒泽晶放到了桌面上。
“女士,这桌的最低下注额是一千泽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