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琢器具用竹子不好吗别用这个木头了。”
姜微最怕的就是自己送了这个祸害了黄杨木。
“你怎么老喜欢竹子”
赵恒失笑,这丫头也不知怎么回事,特别喜欢竹子,家里器具用竹雕就算了,连房的笔、镇纸这些文玩也要是竹子,甚至连纸都喜欢用竹纸,据说她平时用的炭火都是竹炭。
“竹子长得快啊。”
姜微指着博物架的一只竹雕花瓶道,“你这么大一只花瓶,我用的是长了十年的竹子雕琢而成的,才十年就这么高这么粗了,可如果换成黄杨木,十年的黄杨木还不算成材。”
“眼下关中地区森林都快砍伐的差不多了,现在南朝又去祸害江南地区了,等哪天我们把中国的树木全砍光了,大家怎么办”
姜微说,从后世过来的她,格外不能忍受的就是这里的人把木头都不当木头用,随意的乱砍乱伐。
“哪能全部砍光”
赵恒失笑,“再说树林又不是不会长,等砍光后又能长出来了。”
“那可不一定,眼下黄河时有水患发生不就是因为植被砍得太多吗现在还算好,等以后水患那才叫头疼呢。”
姜微记得在她那个时代,同时期的隋唐黄河水患不算严重,最严重的是宋朝,甚至有史学家说宋朝是毁在黄河水患上的,当然这种不过一家之言不能当真,但也可以说明宋朝黄河水患真得很严重。
“黄河水患跟植被有什么关系”
赵恒奇道,这几年洛水经常泛滥,最严重的一次连洛阳的行宫都被淹了。
他参政后处理的第一桩政事就是处理洛阳来的灾民,对黄河的治理也略有心得,倒是第一次听说水患跟树木砍伐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
姜微指着外面的小花园说,“我们花园里种了那么多植物,所以即使下雨,院子里有泥水,但没有外面那么多,要是换了没有植被的地方,下了大雨是不是会把很多很多泥水都卷走”
赵恒点头。
姜微打来妆匣,从里面取出一张信笺和一只铅椠,随手画了一张简易的黄河图纸,“这里是黄河的源头,眼下应该是吐蕃的领地”
姜微有些不确定,她没法子置换古今地理概念,等赵恒对她略一点头后,她才继续画下去,“你黄河这么一路下来,途径益州,再是我们这里,一路往东,最后去渤海”
“这一路而来,一来地势险阻,二来很多地方早已荒芜,寸草不生,那么多年来年年下雨,年年冲刷了多少泥沙入黄河上游自然是无碍,但是这水一路往下,这泥沙当然会沉淀,沉淀多了河床就会抬高,尤其是洛河这一段,是黄河最后最险峻的一段,如果遇到暴雨”
黄河水患治理每年即便在现代都是重中之重,地理课上但凡讲到生态重要性的时候总会提到黄河,作为小学霸的姜微,对整个黄河治理或者没概念,但是扯几段资料忽悠下人还是很能头头是道的。
赵恒“”
他是真被姜微惊住了他刚刚不过只是随口一问,逗小丫头跟自己说话罢了,作为从小跟姜微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这她到底有几斤几两重,赵恒比谁都清楚。
这丫头要说耍赖、跟自己闹小性子,放眼整个大秦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第三,但这种水患治理的国家大事她是怎么可能知道的而且说的还头头是道,听起来很有道理,他可不信这会是阿舅跟她说的,他相信阿舅都不可能随手就画了这么一道黄河出来,太傅在外游历了十几年倒是有可能知道,但对水患治理他们不可能比都水监那些官员更精通。
姜微说了半天,没见赵恒有什么反应,就这么怔怔望着自己,她头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手也无意识的转着衣带。
赵恒反应过来,忙继续追问“那你说应该怎么治理呢”
姜微摇头,“我不清楚,我就知道几个大概。”
水道治理那涉及的专业太多了,那绝对需要专业人才去弄,她就会背几个概念,怎么能对水道治理指手画脚
“哪几个大概”
赵恒问。
“多种植物,下游多清理河床,然后建立几个水坝”
最后一点姜微说的不是很确定。
赵恒摇了摇头,“姑且不说水利工程,清理河床那是大事,要动用徭役的。
你说的那些地方,很多土地都十分荒瘠,且地广人稀,谁去种树种什么才能活下来”
“这个我知道,可以种沙棘、梭梭和胡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