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锁上车门,确定了一遍目的地,轿车便慢慢往前驶去。
唐纵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地回头。
出租车的后车窗模糊肮脏,却依旧可以到那家半夜两点开门营业的服装店此刻黑漆漆一片,门灯全关,连招牌的霓虹灯光都全部熄灭。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做梦一样。
唯身上厚重保暖的大衣提醒着他,这并非幻觉。
原来他刚才那通电话,是为了让这家店开门。
唐纵没敢去慕简,他头靠在车窗上,思考着什么。
昏黄路灯和过往车灯交织着在唐纵双眼里流转,衬得他黢黑双
眸清亮如夜空中的星。
这一刹那里,唐纵决定了什么,想到了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左侧胳膊,一个脑袋斜斜枕了上来。
慕简这会儿已经睡得死沉,头下意识地找舒服的地方靠。
唐纵蹙眉,臭着一张脸把慕简推开,可慕简这人大抵是懒散安逸惯了,哪怕睡觉也习惯性地挑最舒服的姿势,不多一会儿,他整张脸都埋在唐纵胳膊上了。
唐纵凶巴巴地再度把人推走,一副“莫挨老子”
的凶横气场,推完又别过头向窗外,懒得搭理人慕简。
片刻之后,胳膊上竟又是一阵压迫感,唐纵眉心拢了拢,却是没再动手了。
古语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推了两次都没推开,第三次,唐纵表示自己已经“三而竭”
了。
就随便吧
但他很快连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消散不见了,因为他靠在车门上,也跟着陷入沉睡。
时间不急不缓地往前流淌,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外国语学校的大门前。
师傅着后车座两人都睡了,提高音量道“已经到了。”
唐纵睡得清浅,闻言,瞬间清醒,他推了推慕简,道“快醒醒,已经到了。”
被叫醒的慕简,满脸都是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往何方的呆滞和茫然,他头埋在唐纵胳膊上,极其不情愿地睁开眼帘,不多一会儿,又死死闭上眼睛,一副“打死我也不要醒来”
的松懒嗜睡模样。
唐纵嗓音微哑地提醒道“付下车钱。”
慕简稍稍回魂,掏出手机递了过去,含混着道“你付下,我再眯一会儿。”
就付车钱的时间,你能眯多久,五秒有么
唐纵真的服了他,这人怎么,懒成这样。
他着慕简的手机,老觉得这样解锁人手机不好,毕竟涉及。
但司机师傅等在那里,慕简又是一副“本少爷能多睡一秒是一秒少爷我拒绝醒来”
的模样。
不得已,唐纵只能拿过慕简手机,输了密码进去,手机依旧停留在微信里滴滴的页面,账单已经发了过来,唐纵拽着慕简的指头一按,像是古代签字画押一般,付了车钱。
付好车钱,唐纵把手机重新塞回慕简大衣衣兜,手肘撞
了撞他,道“下车了。”
说完,率先下了车。
慕简很是不情愿,便也只能迷迷糊糊地跟着下车。
甫一接触到室外冰冷空气,慕简就冻得一颤,这下子,倒是彻底清醒了。
他毫无偶像包袱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向唐纵,恢复了清明,慕简又变得招摇恣意,神采奕奕,他好笑着道谢“谢谢你啊,纵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