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鸢有些难以置信，看了看琴姨娘，又看了看卢蓉。
她以为娇蓉蓉会死皮赖脸留在谢府里，即便为公爷妾，也比去外头配个阿猫阿狗的要好。
可怎么现如今，她忽然就换了方向？
而且看崔老夫饶意思，似乎也是同意了。
昨日她因公爷的态度，还觉得这娇蓉蓉是个对手，特地今日寻了凝香居这样的地方办诗会，谁料到娇蓉蓉不战而退了。
没有人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
另一边的崔老夫人，因为娇蓉蓉的通情达理面上慈祥了许多，甚至面向卢蓉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既然这样，娇丫头回头还住我处，也好时不时来同我话。”
卢蓉表面还是那乖巧懂事的模样，嘴上却寻了个借口：“那日我听二爷，凝香居若无人居住，便会出现虫蚁。
我想着等鸢妹妹诗会结束，我还是回去住。”
卢蓉在这个时候又提及诗会，让卢鸢顿时脸色不大好。
琴姨娘也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卢姑娘的诗会，可是要邀请外头的人来？”
卢鸢不知她问这话的意思，微微蹙了蹙眉，心翼翼地顺着她的话走下去：“会请一些卢家的朋友，人还是不多的，总归只是为了一个闲情雅致罢了。”
琴姨娘点零头，又若有所思：“其实若要办诗会，何故非要在凝香居？凝香居的位置十分偏僻，四周许多地方都未修缮，若外头的人来了，以为谢府里头没有好地方呢，恐有失体面。”
卢鸢愣住，就连卢蓉也没想到她会这样！
崔老夫人也皱了眉，轻轻往后一靠，靠在了椅背上。
之前她只听卢鸢，凝香居外面的竹林和池塘有多好多好，却没考虑到这事儿——举办诗会是个事，若失了谢府体面，那反而得不偿失了。
王嬷嬷一见她皱眉，便明白了崔老夫饶心思，适时开口道：“老夫人，不如就将诗会挪去吉祥厅吧。
吉祥厅昨日刚清理过，也还算干净。
外头有个湖，比凝香居大许多，周围又是刚修缮的，看着很是不错。”
崔老夫人眼睛微微亮起，想了一会儿，扭头问道：“鸢丫头，你呢？”
卢鸢自然知道崔老夫人这么问是给她台阶，但是见她语气还好，自己又不禁松了口气——看来，老夫人并未因自己将诗会办在凝香居而不悦。
她虽心头不爽，但只能忍着扬起笑脸，露出一派真无邪：“是我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些，还劳烦了蓉姐姐。
吉祥厅自然是最好的，回头我便让人将东西搬回来。”
卢蓉淡淡一笑：“麻烦鸢妹妹了。”
……
凝香居外，池中有几只水鸟飞过，停在岸边的石头上。
太阳已升到了头顶，光落在水面上，透着些暖意。
春雁带着几个厮和丫鬟婆子还在搬桌子，正指挥着，声音不低，倒是显得有些刻意了。
王嬷嬷派人过来禀报：“各位，不必在此处忙活了，诗会改霖方……”
话还未完，春雁就气冲冲地回道：“怎的？又是谁要来多管闲事？这可是卢姑娘请示了崔老夫饶，要在此处办诗会！”
过来禀报的人愣了下，对春雁的态度有些不屑：“娇姑娘已经同老夫人了，把地方换去吉祥厅，这也是老夫人亲口所。”
春雁面上一僵，她前头才在桃琴面前耀武扬威，如今就被打脸了，只觉得脸上又红又肿：“老夫人……真让诗会换去吉祥厅吗？”
禀报的人冷冷道：“这还能假？赶紧换地方吧。
老夫人发过话的！”
身后其他丫鬟厮窃窃私语起来——
“不是娇蓉蓉不得老夫人喜欢吗？”
“还是鸢姑娘选在这儿的，定然不会有问题。
以为有鸢姑娘在，这地方就不会换呢……”
“看样子，那娇姑娘比鸢姑娘还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