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么残忍的话，还是从他口中道出。
那已经不是一把把扎进她心中的刀子，那是一万支箭从而降，刺进骨髓和血肉。
原来到头来他还是要杀她，原来他救她只是因为担心她会变成孤魂野鬼，附到别的身上回来寻仇。
卢蓉的眼神一寸一寸淡下来，她就不应该对谢凌风有任何希冀。
是了，他原本就是冷血无情的人。
脸上的泪痕已干去，卢蓉扭头看向窗外，淡淡回复了桃琴：“没什么。”
***
崔老夫人还在屋中等谢凌风来，院里的风雪更大了，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此前，王嬷嬷谢凌风刚从宫中回来，想要暂且休息。
可她怎么会不知道，寻了旁的丫头一问，就知道谢凌风先去看了娇蓉蓉，当下还是有些生气，口中总在碎碎念。
也没等多久，那一院子的雪地里，终于有一双黑靴踏足，缓缓而来，带着风雪落叶，进了屋内。
正是谢凌风。
他进了屋后，王嬷嬷便端来了茶，让他坐下。
崔老夫人虽一肚子气，但到底没有提及娇蓉蓉，他更关心的是宫里的情况：“陛下如何？老三的事……”
谢凌风淡淡点了头：“我已经向陛下请旨率领谢家军出征，陛下已经应允将修河的名单从出征列中剔除了。”
崔老夫人看上去确实松了口气，但面色并没有任何高兴，好半晌后无奈叹气：“唉，你们二人无论是谁，我都不愿让你们去。”
谢凌风摆了摆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无妨，谢家军在我手中，我自有法子应对。”
崔老夫人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也无法更改，她沉默许久后，又了谢卿白中了会元的事：“老二科考中了会元……谁能想到他竟这样有能耐，从前虽知道他读些书，也考了举人，但他能得会元，日后朝中会有更多的人与他有牵扯。”
谢凌风指腹摩挲茶杯：“他即便殿试后入一甲，也还需从翰林院修撰做起，且需沉淀三年后才能通过考核晋升，那时我定已回府，祖母不必担心。”
话虽然是如此，可崔老夫人眼皮总是在跳，心慌意乱得很：“但愿如此。”
王嬷嬷忙给她拍拍背、顺顺气，只可惜是徒劳无功罢了。
崔老夫人眼下仍是满眼忧愁。
这段时日，谢府出的乱子太多了，也不知是为何，兴许该去寺庙拜一拜才好。
谢凌风看了她们一会儿，想起另一件事，又道：“三弟不日便会回府中，我替他出征的事，祖母还是莫要与他了。”
崔老夫茹零头：“老三的性子，我也不敢跟他，若是了，怕是免不了一番折腾……等他回来，我会将他看在府里，你且放心。”
屋内，火炉似乎将檀香烘得暖洋洋的，让人不由得放松下来，唯独谢凌风的手，从始至终都是冷的，半分都不暖起来。
安静了片刻后，谢凌风抬眸，还是提及了娇蓉蓉：“祖母，林枫苑那边……”
早就料到他会提起这事，崔老夫壬他，偏偏又无可奈何：“我知道，你要我替你守着娇蓉蓉。
我知道了，不必总是提起，我还没老，耳朵也没背，那么多做甚？听着闹腾！”
谢凌风暗中松了口气，自然没有将她的念叨放在耳中：“多谢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