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
界圭感慨道,“有人当了棋手,有人却当了棋。”
姜恒知道方才界圭守在门外,都听见了,坦然道“路都是自己选的,你又怎么知道当棋子就不会比当棋手更快乐呢”
“那是。”
界圭笑道。
姜恒说“可恕我直言,你们却不是棋手。”
“我们”
界圭一本正经道,“谁们”
“你们,你们是掀棋盘的。”
姜恒笑道。
界圭答道“掀棋盘的人是你爹。
下不赢棋,就派人掀棋盘的人,是汁琅汁琮两兄弟。
而我,不过是防着人来掀棋盘,总要有点防备,你说是不是”
“所以啊,”
姜恒答道,“天下人才这么恨我爹。
也是,不守规矩的人,是很难活在这世上的,你可要守规矩了。”
界圭说“我还真有点不太想守这规矩,设若我现在将你劫走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当真让人按捺不住,想这事如何收场。”
姜恒答道“最大的可能就是,什么也不会发生,我在不在场,现在说来,已经不重要了。”
说着,姜恒露出坏笑,朝界圭道“你要带我去见你们的太子若我没猜错,他就是这么命令的罢他躲在哪儿我想不会是西川城,应当在北边罢”
界圭的表情忽然一变,姜恒又道“你早就与姬霜接上头了,时间就在我与汁淼离开公主府后,对不对”
界圭赶车出城,昨夜下过一场小雪,山林间俱是雾气,枫河凝冰,海东青掠出城外,飞向天际,远远隐隐传来哨响。
姜恒一句话,便毫不客气,将雍国的布置掀了个底朝天,同时证实了他的猜测,界圭早就抵达西川,并带来了太子泷的秘信,私下见过姬霜。
姬霜才从此得知,耿曙与姜恒二人的身世。
落雁城想让姬霜驱逐耿曙,令他与姜恒无法再在西川待下去,但姬霜马上就窥破了汁琮的深意。
对她来说,耿曙活着,比杀父之仇更重要。
她反而希望姜恒与耿曙两兄弟留下来,并决定为耿曙保护,只是这一举动,有多少是出自感情,多少是发自利益,姜恒就无从判断了。
界圭摸摸头,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小太史。
我只是奉命行事。”
“好吧。”
姜恒轻轻地说,“所以咱们现在要去哪儿呢”
界圭的车停在了岔路口,姜恒伏身上前,轻轻地凑在他的耳畔,小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师父可是来了。
我猜昨晚上,你一定趴在隔壁房的墙上偷听,对不对你也不希望见我师父突然狂性大发,把太子泷毒死,提前帮我报仇罢”
“太子泷不会杀你。”
界圭说,“既然他不想杀你,也就没有报仇一说。”
姜恒说“但我师父可不见得这么想。”
他知道界圭一定清楚所有的事,他不可能对罗宣进来毫无知觉。
这句话最终成功促使界圭改变了主意,一甩马鞭“驾”
掉头朝钟山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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