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九,是安陵容的生辰。
不同于去年的冷清,一大早,苏培盛就亲自带着人送了一堆礼物过来:“容贵人,这都是皇上亲自在库房里挑选的,知道小主你近来常给腹中胎儿缝制新衣,所以特意挑了好些柔软布料过来,又恰逢今年的蜀锦刚到,除了太后和皇后宫里各送了两匹之外,剩下的都给了小主。”
身后的小太监把布匹捧到桌上,又续送进来许多。
苏培盛又说道:“听闻小主酷爱读书,又常练字,皇上特意寻了这些书籍字帖来,还望小主不要嫌弃。”
其余的都是些寻常的金银珠宝了,不足为道。
安陵容入宫两年多,自从开始读书后,就越觉得书中自有黄金屋,一开始只是为了能让自己长些见识,不至于在甄嬛和皇上面前做个睁眼瞎,但后来却是真的爱上了读书。
文字的魅力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得多,那些她从未见过的世界,都在纸页之间展现,那些她曾经不懂得的道理,经由古人的记录絮絮道来。
相比布匹金银,安陵容更爱这一摞又一摞的古书。
她笑着翻看了两眼:“谢皇上。”
转而又对苏培盛说道,“劳烦苏公公跑这一趟,莳萝,去拿些金稞子来。
苏公公,我是个俗人,没什么好赏你的,这些个小玩意公公可别嫌弃。”
“哎哟,小主可是折煞奴才了。”
苏培盛推拒不得,收下莳萝塞过来的锦囊,一摸就知道分量不轻,顿时眉开眼笑,“小主,晚间还请上西北角楼,皇上特意为小主安排了节目,场面壮观着呢,到时候还请芬若姑姑随侍。”
安陵容虽心里疑惑,但面上还是点头应下了。
这一日下来着实热闹,来春禧殿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安陵容顾及着太后养病,并没有张扬,只按着礼数一一谢过,再回一份礼也就是了,也只有甄嬛和淳常在要好的留下一道吃了午饭。
太后听竹息说了一通,暗暗点了点头,让她也包了一份礼送去,只说是给未出生的孩子的。
“太后这就没趣了,直说给容贵人的又何妨,她又不是得势就张狂的人。”
竹息失笑一声,说道,“这几日惠嫔娘娘不在,若是她来,定要说太后小孩子气了,左不过就是先前的那些事儿,太后何苦自己跟自己计较。”
太后自觉有些尴尬,瞪了竹息一眼,转而叹了一口气,又笑了一声:“你这么说,倒是哀家小心眼了。
容贵人确实是个不错的,不骄不躁,不争不抢,哀家那么冷着她,她也没半声抱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凡事也不求回报,只求自己问心无愧,这样的人呆在皇帝身边,哀家也能放心一些。”
她兀自点点头,“哀家现在唯一怕的,就是皇帝对她用情太深,就像当年的纯元,让皇上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太后眼神突然凌厉:“无论如何,容贵人的孩子绝不能出意外,为了皇家血脉,更为了皇帝,哀家都必须要保住她和这个孩子。”
若再经历一次,她怕皇帝真的会因此而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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