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的话,安陵容也是一声叹息:“先前也不知你有这么一段过往,苦了你了。”
她不欲问周楠与季河的交情,就冲着他和年羹尧的血仇,也没有了怀疑他忠心的理由,“你要为你祖父和幼妹报仇,也要想想,他们在天之灵是否愿意看你一意赴死,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扳倒了华妃,难道不想看看年羹尧的下场吗?”
安陵容低声对着周楠说道:“周太医,要惜命才是。”
周楠微微一愣。
“是啊,同归于尽有什么好?他死了,你活着,而且好好活着,这才畅快。”
沈眉庄也说道。
周楠呆愣在原地,半晌,才跪地埋头,对着安陵容和沈眉庄二人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谢惠嫔娘娘、谢容贵人开解,今日之恩,周楠没齿不忘。”
沈眉庄怜他不易,让采月包了一份礼送他出去,转而叹道:“也是个可怜人。”
“足以见年家作下了多少的恶事。
周楠这是得了门路,有机会为亲人报仇,那些没有门路的人只能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除了空口怒骂老天不长眼外,也只有自己咽下了。”
安陵容怅然说道,“不过想想也是,年羹尧在朝中就已是这般狂妄,更何况是对着老百姓呢。”
“我听闻,他虽人在西北,却动辄上奏举荐,要朝廷为他举荐的人加官进爵,因为举荐的人员太多,吏部还不得已为他单独设立一档,并称之为‘年选’,如此干涉朝廷用人之事,惹得隆科多大人对他颇为不满……”
沈眉庄皱着眉说起朝中之事。
安陵容连忙止住她的话音,说道:“后宫不得干政,姐姐慎言。”
沈眉庄顿时掩住嘴:“是我失言了。”
她叹了口气,“哪里是我自己去打听的这些事,不过是皇上闲来和嬛儿讨论,嬛儿偶尔又同我说起了两句罢了。”
顿了顿,她又是一声叹气,“最近嬛儿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今早去给皇后请安,皇上也在,偏她姗姗来迟,脸色也难看得很。
我叮嘱她要叫温太医过去瞧瞧,她只推脱说近来睡得不好的缘故,我瞧着,倒是又在和皇上赌气了。”
“昨日甄伯父被贬,我去见莞姐姐,也是满脸憔悴,实在是让我担心。”
安陵容也叹气,“莞姐姐就是对皇上用情太深,才总是会因为一些小事为难自己,怎么都想不开。”
“正是这个道理。”
沈眉庄深以为然,笑着说道,“我们虽是后宫女子,却也不能事事都吊在皇上身上,如今我协理六宫,每日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累得人都打飘,却也觉得比以前总围着皇上打转要开心些,眼下敬妃也一道协理六宫,虽有分权,但敬妃娘娘是初次接手,向我学习时也不摆架子,我和她相处倒是很愉快。”
复又轻叹一声,“希望嬛儿能早日看开吧。”
安陵容亦是点头。
次日请安,皇后不见半分昨晚被华妃截走皇上的不悦,笑盈盈地让众人起身:“都起来吧,赐座。”
“谢皇后娘娘。”
众人起身一一落座。
皇后看了一圈,有些奇怪:“今日怎么淳常在没来?”
“淳常在早起觉得身子不适,太医看过,说是不小心感染了风寒,让卧床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