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倩见到姚信和此时脸色阴沉,便让杨妈把两个孩子都带下去,然后自己坐到床边上,把手伸进了被子里。
姚信和在美国读大学的时候,曾经被不少女人觊觎过。
他那时无心男女感情,遇见一些一点儿的,带着隐晦的目光,更是厌恶至极。
后来,他们系里来了一个豪放的白种女人,成天跟在姚信和后头大表意。
姚信和早些时候还能冷面以对,不做搭理,没想后来那女人越发无法无天,偷拿了宿舍的钥匙,趁人睡觉的空荡,进来就扑在姚信和的身上开始摸。
姚信和一时情绪被调动起来,猛地将人掀翻在地上,然后按住她的脑袋往旁边墙上撞,乍一上去,就像是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粗鲁,残忍,浑然不像正常的人类。
后来,女人的喊声把外面的宿舍管理叫了过来,伤痕累累的从姚信和手下被救出去。
女人家里在当地算是富商,扬言要把姚信和从学校里开除。
姚家那头得知此事当然不愿意,花大价钱压下来,给姚信和在学校外面买了个中型公寓。
因为这件事,沈倩平时一向十分注意姚信和在家的,即便两人成为了夫妻,可姚信和上厕所或是换衣服的时候,沈倩还是会尽量避免过去打扰。
如今,姚信和感觉自己的小兄弟被沈倩握住,甚至还像是安抚似的被拍了一拍,身上寒芒收敛,抬起头来,着她道“你这是做什么”
沈倩见他情绪缓和下来,便把手收回来,抱住他的胳膊,轻声问他“今天儿子把你弄痛了吧”
姚信和像是有些惊讶的样子,着她问“你不怪我”
沈倩摇了摇头,歪着脑袋回答“怪你什么啊”
姚信和沉默一晌,把头低了下去,“怪我把儿子摔着了。”
沈倩“嗐”
了一声,挥手说到“你又不是故意的,说起来,其实应该算我没好他。”
姚信和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复,于是侧过脸来,默默地向了眼前的妻子。
他刚才在沈倩急匆匆跑进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做好了被她指责的准备。
毕竟,他也明白,自己这种过于强烈的应激行为,十几年了都没好过,老太太当年得知他在美国的事,虽然心有不甘,可事后,也还是叹气喊了他一句“野蛮人。”
但那时候的姚信和并不觉得难过,他大概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斥责。
毕竟他在许多人眼里,从来都是一个有过“前例”
的畜生。
在女人面前,他是强势的男人;在孩子面前,他也是强壮的大人。
所以,他不被允许辩解。
似乎只有在沈倩面前,他才可以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类。
他能够拥有五情六欲,能够拥有辩解改正的理由,他甚至能够表现出疲惫,在累得狠了的时候,得到一个安慰的怀抱。
姚信和习惯在鲜血淋漓的世界中行走,可当他回归了自己的巢穴,他也会渴望一朵蔷薇的垂怜。
沈倩见自己男人望着自己不说话,摸了摸自己的脸,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吐了吐舌头,俏皮地问他“怎么的,被沈老师的美貌吓傻啦”
姚信和低头抿了抿嘴唇,没有回话,掀开被子,把沈倩抱进来,低声说到“如果有一天,我跟儿子掉在水里,你救谁”
沈倩没想到姚先生这么一位三十岁的已婚妇男,话题转换如此之生硬,问出的东西如此没有道理,坐在原地都差点没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