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京开始,自己便迈入了对方布置好的陷阱里,且一步步,向埋了尖镞利器的陷阱中心行近,终至这一日——
皇上指婚。
他不允,满门抄斩。
他不允毫无可能。
但如今,柯松龄接了圣旨,圣旨上有他的姓和名,他心里不允,口里未允,而在形式上,等同已允,除了接受,似乎没有第二条路走
“你这小子是乐傻了是不是?怎半天还跪在地上?”
柯松龄双手过顶,将圣旨供奉在大厅香案主位,回头却见元慕阳仍双膝着地未起,不由攒着宽眉叱问。
元慕阳定了口气,站起身形,淡问:“敢问侯爷,这道圣旨是您请下来的?”
“除了本侯,谁还能为我女儿如此打算?若不是看在以欢面上,你家门又从哪里讨得了这个殊荣?”
“再问侯爷,是谁说草民与令爱有结缘之心的?”
是令爱?
柯松龄双眸一利,“你少在那里看轻本侯的女儿!
以欢好歹也是侯门千金,那般厚脸皮的事她怎会做?若不是昌阳侯前来挑明,本侯又一再追问,她永远也不会说起这事!”
“但草民从来没有想过和令爱结缘,草民对令爱,连朋友也算不上,我甚至已然不记得她长了什么样子”
“你说得是什么混账话?”
柯松龄面色倏然阴沉,“你知不知道,只凭你这些话,本侯就可以替皇上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去请旨指婚的并非草民,若草民获罪,侯爷又岂脱得了干系?”
“你这大胆小子,敢和本侯顶嘴?你以为本侯不敢拿你如何?你以为本侯是可以随你耍弄的么?”
“草民再说一次,我从来没有招惹令爱,也从来没有心思耍弄任何人。
一切,都只是侯爷一厢情愿而已,草民可曾求过侯爷什么么?”
“你——”
柯松龄扬手,准备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一个教训,岂料掌风落下,掌下无人,他登时暴怒,“你还敢躲?”
元慕阳目间寒若冰霜,“草民想不到可以站着不动任侯爷大骂的理由。”
“你——”
“侯爷,以草民之见,你是中了别人的计了。
你若不信草民,何妨向以嗔求证?草民从始至终不曾对令爱动心,他最清楚,也最不会向侯爷打诳语。
有人成心误导侯爷请来皇上圣旨,显然,是想陷侯爷与草民于进退维谷境地。”
柯松龄拧眉成峦,“你到底在信口开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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