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过他们,那股气息并未就此停歇,而是在众人凛然变色的注视下与屿然分庭抗礼,各踞一边。
这种情状只出现了短暂一刹,没等其他几个看个明白,两人的气息倏然收了个干净。
温禾安伸手一握,袖片无风而动,将脚下灵阵散去,她朝林十鸢和珍宝阁的两位九境颔,姿态一如既往的安然恬淡“今日多谢两位出手相助,日后若有机会,自当相报。”
她与林十鸢对视,朝她笑了下“珍宝阁的条件,我都记下了,不会忘。
你放心。”
恢复前与恢复后,这般性情和说话方式,没有生任何变化。
林十鸢半握的拳顿时松开,她回温禾安一个
笑,这次更自然真心一些“我自然信得过二少主。”
说罢,她又朝屿然落落大方道“今夜事多,我就不留帝嗣了,改日帝嗣若得空上我珍宝阁一叙,珍宝阁上下必定扫榻相迎。”
实际上,倒不是他们没事谈了,毕竟巫山还有流弦沙的事要和珍宝阁合作,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现在该将空闲腾出来交给谁。
林十鸢带着两位九境回了珍宝阁,宿澄已经尽职尽责撤退了,罗青山揣着药箱,估摸着温禾安身体的损伤已经被修为解封修复得差不多了,一时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倒是商淮经历过初时的震撼过后先反应过来,他朝温禾安摆摆手,道“看来我是一语成真了。”
温禾安走近,闻言也回他“看来方才那个祝福,我接得十分准时。”
她停在屿然面前,后者自打她从灵阵中出来就没说过话,只在她出来时略略抬眼扫了一下就收回了视线,他展露出冷淡倨傲的神色时,有种不紧不慢缀在人群最外围,却根本不打算溶进来的独特气质。
屿然人就是这样,做了天大的好事也只掀眼看看,不邀功,也不提条件,如果不是稍有点在意的人或事,他甚至能转身就走。
温禾安轻声问“你不急着回巫山酒楼吧”
屿然与她对视,能窥见一两分她的想法,他将掌心中的四方镜翻了一面,道“暂时没那么急。”
商淮感觉自己可能是和另外两家打交道打得有些神经失常了,明知他们现在四个人里有两个九境巅峰镇场,还总觉得在这种空旷地方会随时被窥伺。
他见这两位,尤其是温禾安有话想谈,且可能一时半会收不了场的样子,索性提议“先回去吧,回去说。
管家来的时候是不是带了菜,我回去做饭,聚一聚,庆祝二少主恢复修为。”
温禾安扭头看屿然,见他没有反对,脸上绽出笑意,真心实意地附和“庆不庆祝都是次要,但你若说你要亲自出手,我可就不推辞了。”
商淮眉眼舒展了。
哦。
恢复修为的温禾安还和先前一样可爱,没摆别扭的架子,这就行。
几人踏着夜景雪色回到宅院里,门一关,屿然和温禾安进了正堂,商淮拎着打哈欠的罗青山进了小厨房。
温禾安先将自己的幕篱摘了,给自己和屿然都倒了杯茶,搁置在椅子边上,嫩芽的清香霎时四散开。
屿然注意到随着修为的恢复,她手上的燎泡都已经平复下去,没留下任何疤痕,他收回视线,手腕微曲,道“道谢的话都免了。”
“借灵你都敢用,挺豁得出去的。”
他顿了顿,眼皮往下压出道褶,语气到此时才算有了波动“也挺不拿自己命当命。”
“不得已的权宜之计,若不如此,他们几天查一回,我也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
温禾安认认真真望着他,不止眼仁干净,声音也干净“道谢的话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她理了理思绪,温声道“商淮昨夜和我说,塘沽计划由你查,后续怕会被诱敌深入,恐中计,巫山不想你涉险其中,情愿将这颗毒瘤再久留会,慢慢搜寻线索拔除。
你若是放心,这件事我来接手,不论我这边什么情况,耗时多久,回不回温家,我都替你查清楚。”
“方才情况突然,没能说太清楚,你若是担心,我现在可以给你个更分明的承诺。”
她一字一顿道“我此生绝不因一己私欲主动伤害任何巫山子民,若有主动来犯者,我亦会酌情考虑,尽量留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