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月坐在地上蹬腿耍无赖,“你别以为旁人都是傻子,二房管账那么多年,不晓得给了你多少好处。
平时就人五人六的,现在更不得了,芝麻绿大的破事儿,竟拿分家来威胁咱们,我你们两个才是不要”
她声音大,柏秋听清了。
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嚯”
的一声,怒掀了桌子
碗碟叮叮咣咣落了满地,桌子上没吃完的汤汤水水更是泼了陈小月一身。
“芝麻绿大的,破事儿”
柏秋眼神剜着她的肉,“我怀胎十月,鬼门关里走一遭生出来的小闺女,疼着宠着都不够,却差点儿让自家人掳走卖了这叫小事儿、破事儿你也有女儿,你如何心安理得地说出这种话”
光她的表情,陈小月甚至以为她要砍人。
“这、这不是没卖吗娘把她打成那样了你还要如何有完没完了”
陈小月倒打一耙,“而且,也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就让我们都跟着不好过。”
柏秋耳朵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反倒是几个孩子,怒道“本就是我阿爹挣的钱,凭什么要给你们用”
“还、还是我二伯挣的钱呢”
三房的胖墩握着小拳头帮腔,“二伯对我可好了,当然愿意给我用。”
阿柔简直要气死了,第一次大声吼别人“知道我阿爹对你好,你们还合起伙来欺负咱们这次她要卖我妹妹,下次指不定要卖你小弟了”
“才不会”
胖墩扯着嗓子嚷,“你妹妹是傻子,是累赘,我小弟又不是,凭啥卖我小弟”
阿柔从来不生气的,因她自小就跟师父学医,知道气大伤身,但此刻,她无法遏制自己的怒火小蜚蜚不是傻子
她说话了,她是会说话的,她不是傻子
“你才是傻子,你是天底下最蠢最胖最傻的呆瓜”
阿柔一边大哭一边骂他,“以后就得各过各的,我阿娘再也不会给你们一分钱花”
胖墩一她哭了,也有点慌。
他其实很怕这个姐姐,因为她总是和他们不一样。
识字,还会认草药,平时也不乐意和他玩儿。
她、她会不会让三个哥哥打他啊
其实,被他几个哥哥打根本不算什么,被他亲娘打那才叫恐怖。
陈小月一听自家胖儿子竟然替她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顿时怒从心起,拽过来就是一阵很抽。
胖墩儿又气又怕,嚎得跟杀猪一样。
眼着没办法收场的时候,张氏开口了“小月说的也在理,总不能因为她一人,让大家都过不好。”
“这样吧,”
张氏说,“暂时就先跟四房分开用。
老二家的回头把账归拢归拢,稍微给他们点儿,打发了往后就甭和咱们一块儿吃饭了。”
言外之意,其他人,二房还是得养。
柏秋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毕竟已经惯了他们十来年,不同意,也在预料之中。
这也是她让江敬武回来的主要原因。
“娘的意思我明白了。”
听了孩子们的转述后,柏秋说,“我虽气闷,但也不至于做的这样明显,倒叫不知情的人觉得我针对了她。”
接着,便是避重就轻,“这么大的事儿,肯定还是得由您和二哥做主,我已托人给二哥寄了信,还是等他回来再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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