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却不太正常地挤了她们两个人,以至于她不得不维持着这样的姿态,哪怕此刻是一低头就会亲到池不渝额头的距离。
因为只要稍稍一动,她就有可能会碰醒池不渝。
然后和醒过来的池不渝大眼瞪小眼。
而她还没准备好与池不渝对峙,甚至是以一种这样亲密无间的姿态。
于是在这十分钟里,她唯一可被称之为“大动作”
的,只不过是将盖在脸上的衣物掀开,和眨眨眼睛缓解酸痛感。
下巴枕在池不渝额头上,手里还捏着那件吊带无处安放。
每隔五秒钟眨一次眼。
像一个矜矜业业的钟摆,没有任何感情。
她十分麻木地想,要是其他人遇到这种状况会如何应对?
——和自己不对付的人如此难舍难分,脑海里还残留昨晚片段式的吻。
而池不渝不知为何睡眠这样好,埋在她肩上一动不动。
她知道池不渝运气一向不错,却没想到在这件事上也是。
竟然比她醒得晚,逃过先醒过来面临如此窘况的境地。
崔栖烬叹一口气。
许是这口气叹得有些重,空气中传来细微波动。
紧接着,抵在她下巴下的池不渝动了动脑袋,十分含糊地吐出了几个字。
崔栖烬没听清,也不太敢听清。
只觉得戳到耳边的头发惹得自己越发痒。
僵了几秒钟。
池不渝没动静了。
她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还在说梦话。
于是稍稍抬一抬手,想去理一下耳边那捋不听话的头发。
结果她一抬手,池不渝也跟着滚了滚脸。
她被迫僵住手,在空中最费力最容易酸的一个位置悬停。
而池不渝似乎是自动找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尤其满意地埋好脸。
这个醉鬼倒是睡得舒服,甚至还知道调整位置。
——崔栖烬想。
却还是放慢动作。
试图在不吵醒池不渝的前提条件下,将手再安安稳稳地放下来。
终于将耳边那捋作怪发丝撇开时,她松一口气,鼻尖已经冒出薄汗。
还没放松多久,看到自己的黑发也有几捋乱乱搭在池不渝耳后。
她微抿着唇。
看到对方T恤领口敞开的白皙皮肤,便微微眯起眼,去扯自己快要沾在池不渝蝴蝶骨上的发。
女人骨骼纤细,肩在T恤里微微缩着,像骨头很轻很软的某种鱼类。
半眯的视野像朦胧恍惚的空镜头,手指伸出,快要探到那片背上的黑发。
下一秒却又感觉到池不渝吐在她颈间的呼吸变轻,像绵烂游动的亲吻鱼在吐泡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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