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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叫球球的边牧,可爱又活泼,能做算术、能取快递,比他舅舅家的孩子还要聪明。
在长辈眼中,狗不过是个玩物而已,他们不介意适当地给孩子一些奖励。
直到寒雷发现,寒曜年在球球身上花费的时间越来越多,他对球球倾注了越来越多的关爱。
爷爷和父亲坐不住了。
“你这是玩物丧志。”
“处理掉它,我们寒家的人不能有软肋。”
“你现在都敢为了一只畜生反抗我,以后是不是连你的爸爸妈妈也不要了?”
他们开始打压他的感情,并强迫寒曜年收回对球球的关爱。
但爱是一种无比顽强的东西,越刻意掩饰就浓烈,越被打压就越强劲。
不管寒曜年如何装作不喜欢,还是会在无形中透露出对球球的偏爱。
直到他生日那天,他高高兴兴地吃了个蛋糕,另一边,球球正在被人投毒。
寒曜年飞快冲到狗舍,原本会迎接他的球球虚弱地躺在狗笼里,身体痛苦地蜷缩,胸膛急促起伏着。
见他过来,小狗抬起头想笑,又痛苦地抽搐起来。
球球想起来和主人玩,想舔他的手,想和他一起在院子里奔跑,可它再也做不到了。
那是寒曜年第一次见到狗哭,寒曜年钻进狗窝,他抱着球球蜷缩在狭窄的狗笼里,送了它最后一程。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总会梦见那只狗。
梦见球球冲他笑,又梦见球球凶他,但更多时候,他梦见球球哭着问他,为什么非要吃甜食?
偶尔他也会梦见自己变成球球,被人抛弃,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寒曜年心中生出恨意,可年幼的他无能为力,只能把愤怒掩藏起来,变成一个无情的学习机器,试图用数不清的日程让自己麻木。
他变得越来越优秀,爷爷和父亲也逐渐对他宽容大度,仿佛所有人都忘了,自己曾经谋杀了他的狗。
直到有一天,球球在梦中问他:你为什么还不离开?
你是否已经接受了他们的法则?决心要成为他们的同类?
寒曜年惊得吓出一身冷汗,在高二那个暑假,策划逃离了家里。
那是一场被球球推动的出走,当时的他还没有对未来的规划,只是本能地想要离开。
直到那个盛夏,他遇见了贺初秋。
一丝一缕,寒曜年勾勒出了理想中的未来。
球球也离开了他的梦境。
寒曜年从未向别人说过这件事,包括他心理医生、甚至是一起长大的发小都没有。
这是他内心深处最私密、也最不堪的记忆,是他脆弱过往的具象化。
寒曜年曾一度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对他人提起。
直到现在,他从贺初秋身上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全感,以及前所未有的包容与支持。
贺初秋看着他,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怜悯。
他不希望被贺初秋可怜,却又切实地沉溺于这种温情。
这让他甘愿剖开心脏,交出身心。
在被分手的漫长时间里,寒曜年曾不止一次思考过,自己为何始终无法忘记贺初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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