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李纳闷呢,回复,你问这个干什么。
一个52岁,一个29岁,都在凌晨秒回。
沈时序:托朋友问。
秃头李笑了,这几天好多小护士都是这副说辞。
渐渐才了解,原来陈嘉之在国外,准确来说在外网很火,是位明星作家。
不少人打着——我可能认识、我们曾经是校友的幌子。
没想到......沈医生也不能免俗?
秃头李啧啧啧的同时,沈时序又把姓名问题重复了遍。
首先病人相关信息属于个人隐私,法律规定不得泄露。
其次陈嘉之本人也格外强调过不想任何知道自己在接受治疗。
所以秃头李随口胡诌了个“张”
姓。
凛冽的风从走廊刮进诊室,病例纸页翻飞,沈时序放下手机,抬头从对面窗户望出。
漆黑夜幕坠着稀疏星子,凝望地久了,宛如灰蓝眼眸。
他不知道这一夜自己错过了什么,很多年后回想。
如果当时坚持询问,结果可能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没如果。
漫长冬夜过去,黎明燃起。
护士来冲洗留置针陈嘉之都不知道,醒来接近午时。
佟护工没有住病房套间里的陪护房,而是在墙角搭了一只小床,听到陈嘉之悉悉索索动静后立马起身。
“要上洗手间吗?”
陈嘉之撑着病床,“我自己可以的。”
一动全世界都在晃,撑了半天没撑起来。
最后还是被扶着进洗手间,佟护工推着挂液袋的架子,一手扶着他。
生病,病人不仅需要面对身体的苦痛,还需要抛弃心理包袱。
这是一个需要自我克服的情绪,这也是病人性情大变的原因之一。
试想,当医生早晚带着大批实习生、规培生来病房查房,一群人把你的病例翻来覆去的讨论,身体状态和所有用药反应直白地讲出来。
还要掀开被子检查。
这其实是非常难为情的。
心思敏感加上病痛折磨,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会觉得自己是一件物品。
医生们见怪不怪,但病人的接受过程总是漫长又难熬。
上完洗手间出来后,玉芝兰的午餐送到了。
头晕目眩稍微好了点,陈嘉之裹着被子,居然问这是第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