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阮从一阵窒息中睁眼,黑暗褪去,视线模糊,万物在眼前放大,首当其冲的便是头顶那倒垂的钟乳石,色若白玉,般般瑰玮。
她的身体孱弱无力,无法移动,只能艰难地转动着眼珠,眼前清晰起来,逡巡着视线所及之处,四周墙壁皆为巨石形成,彰显着这是一个天然的石洞。
一刀穿心,她竟没死?
周遭的环境也让她觉得邪门得很。
她失去意识前明明身处雪岭之上,而现在却是个天然的石洞。
忽然一道焦急虚弱的女声从旁传来:“孩子!
我的孩子怎么不哭?”
心头掠过一抹谨慎,疑虑更深了。
这石洞中竟还有其他人,而她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还有她口中所说,什么孩子哭不哭的?
大脑迟钝地运作着,尚来不及反应。
这时,一双手臂将她凌空抱起,“啪啪”
两声,下一秒臀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从未有过人敢这么对她!
谢思阮一时极为羞恼,努力冲破了喉间的阻滞,一声清脆有力的婴儿啼哭溢出。
她蓦然怔住,原来那女子口中的孩子竟然就是她自己,她居然又重生成为了个呱呱坠地的婴孩。
“师妹,不要着急。
你听,孩子哭了,她没事。”
男人将她递了过去。
一张芙蓉美人脸映入眼帘,楚楚可怜,面色苍白,额头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发鬓微湿,显然刚经历过一场生育之苦。
她努力撑起身体,极为温柔地抱着她。
看模样,她便是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了。
谢思阮自幼无父无母,由师父扶养长大。
师父是名门正派口中所谓的魔头,她自然也就成了众人口中的小妖女。
从小到大,师父待她虽好,但其天生是个潇然洒脱、不受拘束的人,等到她长大一些,有了自理能力之时,师父就将她一人独自留在雪岭,往往两三年才能见上一面。
对于谢思阮来说,这是一种极为陌生而又复杂的情感和纽带,一时间茫茫然。
女人终于舒了一口气,摸了下怀中婴孩柔嫩的脸颊,眼中忽地涌出泪水:“我可怜的女儿,一出生就没了爹爹。”
男人急忙扶住她:“师妹,如今他已死,你跟我走吧。
我定然把这孩子视如己出。”
见女人仍旧默默垂泪,他又安慰:“他像是在练一门极的功夫,突然走火,引致真气逆冲而亡。”
女人呆愣片刻,渐渐止住了泪,惨然一笑:“不错,他是在练明教的不世奇功乾坤大挪移,正在要紧关头,却发现你我相会有私。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谢思阮神思渐渐清明,她细心听着两人间的对话,搜索着有用的信息,琢磨出了几分真相。
这双男女是对师兄妹,师妹已罗敷有夫,但两人情同意合之下有了首尾,被师妹丈夫撞见,导致师妹丈夫走火入魔而亡,而她则是是师妹与其丈夫的遗腹子。
可当听到他们提及到什么明教什么绝世神功乾坤大挪移的时候,却是惊诧不已,她足迹遍布中原,却从未听说过这个门派,这个功夫。
莫非是来到另一个世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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