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泗原本一动不动,直到廖慕青的手指碰触到他的鼻唇处,他才蓦然察觉不对,一把打开廖慕青的手。
即使他控制了力道,但还挥出去的力道还是将廖慕青的手“啪”
一声打开,廖慕青并没有发出声响,手被会挥开,也只是有点错愕,但目光依旧看着淮泗。
淮泗不知道该做什么来弥补刚刚没察觉到的失误,他居然没察觉到从刚刚开始房间里就只有廖慕青的呼吸声,而且他们距离这么近,廖慕青早就发觉了异常。
如今的他没有了呼吸,他甚至一度没有察觉出自己的问题,直到今晚,他才骇然发觉自己没有了呼吸是件多么惊悚的事情。
廖叔叔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淮泗小心观察着他的反应,然而廖慕青却没说什么,被打了手后,他也只是怔了一下,摸了摸手背,笑了下说:“小淮有脾气了,是好事呢。”
说着,他转身从身后摸出了一把椅子,示意淮泗坐在上面。
淮泗听话地乖乖坐下,听着廖慕青熟悉的碎碎念。
“我以前还总希望你能多点脾气,怕你被欺负。
现在的你就很好了,没必要想太多。”
淮泗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廖慕青又说了其他的事情,似乎跟往常一样,但却显得十分没有条理和思绪,一点也不像他平常的思维方式。
淮泗也就这样听着,平日里听着觉得廖慕青有点念得烦,但此刻听起来却有种宁静的感觉,让他今晚纷乱的思绪都暂时放下了。
最后,廖慕青讲的似乎口有点干,咳了一声,起身去桌面摸索着拿水杯,恰巧桌面就在旁边,在淮泗的一侧,他探身过去拿,淮泗的丧尸脑袋慢半拍才起身连忙去帮忙拿水杯,结果淮泗也伸手去拿水杯,正巧跟廖慕青相撞,水杯里的水洒落了淮泗一裤子,水杯也鼓溜鼓溜地掉落在淮泗脚边。
“别动,我来。”
廖慕青挡住淮泗想要伸过来的手,下意识地蹲下帮淮泗清理裤子上的水迹,但黑漆漆的屋子里,根本看不到水迹的存在,他只能拿着干的毛巾在淮泗可能打湿的裤子上拭擦几下,这样能够将裤子上的水迹吸收干一些,接着一手去拿滚落在地上的水杯,干毛巾顺着淮泗的大腿处往下拭擦,待毛巾从上而下拭擦到裤脚处,他自然地将淮泗的右侧的裤腿撸起来,不可避免地碰触到脚踝,却蓦然停住。
手里触到的是一把坚硬的骨头。
没有血肉包裹的赤-裸裸的骨头,一手便能掌握,两根胫腓骨汇聚在踝关节,隐约还能摸到韧带和一些细枝末节的残存的肌肉
冷冰冰,隐约还有黏糊糊的触感,鼻间也涌进了黏糊浓稠的血腥味,刚才那裤脚和鞋子那粘稠不干的湿润感,怎么擦拭都有粘稠的触感,他原本还以为是水洒湿了淮泗的裤脚导致的,仔细一想更像是血液干涸的味道。
那手停顿了片刻后,却又上下摸了摸,确实从踝部处只有根胫腓骨和踝骨关节,摸起来格外硌得慌,顺着往下摸,骨头没入了鞋子里面,鞋子十分空洞宽大,鞋带被系得十分紧,这才勉强不让鞋子脱脚,鞋子里面脚趾处想必也只剩一把骨头。
那手微微颤抖,还要继续往上摸索时,淮泗猛地后退,推开了廖慕青。
淮泗紧盯着他,尖瞳莫名地竖立起来,他开始紧张了,都怪他今晚太大意了,廖慕青已经察觉到他太多的不对劲了,会不会已经发觉他是丧尸了?
右脚上只剩下骨头,脱去了皮肉是因为从居民房出来的时候,那时他挣脱锁链的时候,只一心想要挣脱束缚要逃离这种危险,但是铁环过于坚实,门外的人一瞬间就要进来,他将脚从铁环里挣脱出来,一阵剧痛划过脑海,就是整个踝部以下的皮肉脱套下来,只剩下骨头从铁环处钻出来。
这不是什么致命伤,丧尸的身体不会自动修复,而他之前似乎也-->>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感知身体的细胞修复,但是需要血肉的补充,他觉得这脚上不过是点外伤,就是骨头露出来难看点而已,掩藏在裤子里面根本无人发现,没必要浪费血肉去恢复,这样也能减少对血肉的渴望。
原本想到如果要恢复右脚这个脱套伤的话会增加血肉的消耗,他不想这样,他觉得这脱套伤并不算什么,血肉一旦消耗过多,将会增加他对血肉的渴望,避免对血肉过于渴望造成失去理智,他就没管右脚的脱套伤,没想到会被廖慕青发现这件事。
他的脑子有点乱,觉得这件事可不同他刚才没有呼吸那样,这是实实在在的异常,廖慕青也不说话,只是维持着那个蹲下的姿势,淮泗只想赶紧将这件事揭过去,避免廖慕青再在这件事情想下去。
是了,他来到廖叔叔这里除了要看望他有没有出事,主要是告诉他考察组的事情!
“叔叔……你先听我说!”
见廖慕青还垂着头看他右脚,他收了收脚,将骨头的脚踝重新掩藏在裤管里,连忙说:“考察组的人明天一早就走了!
他们根本没想要继续考察这里,根本没想要将避难所纳入总基地的打算!”
他原以为能看到廖慕青讶异的表情,甚至很可能会露出难办的神色,但万万没想到廖慕青的反应如此出乎意料。
廖慕青收回了目光,并没有想象中惊讶的样子,缓缓地起身,语气像是面对一个开玩笑的孩子,轻飘飘地揭过,“你这孩子别胡说了,考察组的人怎么会突然离开呢?再说你怎么知道,人家还留在这里,就表明还在考察,会保护我们的。
没道理会突然离开不辞而别……”
淮泗急了,打断廖慕青,急于让廖慕青相信自己,看清这群人的真面目:“不……不是!
我亲耳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