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幸好阿碗办的是西式婚礼。
苏佑铭看见她眼角的泪,但是没管。
他好像施舍般的又说,“我带你一起走。”
荷菱摇头。
她不走。
“不走?你知道留下来是什么后果吗?”
苏征聿怎么可能轻易再让她好过呢?
或许给她择个不入流的郎君,或许将她沉塘。
荷菱点头。
是没什么好路走了。
可她也知道,跟着苏佑铭照样没好路走。
他是不会怜惜人的。
苏佑铭狠似的咬她,声音沉沉:
“给我当四姨太,不好吗?”
荷菱的血在他口腔里沸腾,泛着铁锈般的腥味,苦涩难咽。
夜一点点的静下来。
落雪声可闻。
轻噗噗的敲着窗户。
苏佑铭将荷菱的头放在他胳膊上,下巴轻抵着她的头顶,一下一下,轻轻摩挲,像是怕碰碎了一样。
“阿碗,你还记得嘛,小时候,你刚来我们苏家,还没有缠足。
你被罚跪祠堂……”
荷菱窝在他手肘间,点头。
她知道,他说的是他们的初遇。
苏佑铭轻笑,哼的一声,从鼻息间喷出。
“那时候我已经跪在祠堂,不知道跪有几天了。”
荷菱是后来的,带有食物和水。
“饿了好多天,后来从军了,我每次都要准备充足的干粮,因为我怕……”
苏佑铭的声音难得带有一点嘶哑。
“我怕再遇到那种状况。”
再遇到,就没有这么好心的小姑娘把东西全让给他了。
但是,苏佑铭没说,她摸着荷菱软软的头用刻意放软的声音说:
“很晚了,睡觉吧。”
荷菱听话的闭眼。
当年,小姑娘也是这样,乖巧的走到他跟前,把自己揣在怀里的东西都给他了。
夜里,荷菱已经睡去,他看着地板上方正洁白的月光,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姑娘。
还记得小时候,苏佑铭很孤独,他妹妹不喜欢他,后来出国去了。
他弟弟一心听着父亲的话,研读经书,备考科举。
想到这,苏佑铭就忍不住嗤笑。
如今科举也没了,估计他那二弟也只能在家里仰人鼻息生活。
他那时候活泼好动,却被关在家里,无聊寂寞的很,没事便爱来逗弄这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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