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手握拳头,义愤填膺的说:“俺同意进山。
村子里的乡党们总说,林坳之中有猛兽,有人熊。
进山就是不要命!
可那都什么年的事儿。
现如今,我肩抗24号,凭一把坤枪,看见一只人熊,一枪放倒一个。
咱们都是大好青年,怕啥山野猛兽?”
我也点头。
“没错!
荒年饿不死胆艺人。
咱们有热血,有闯劲儿,手中有猎枪。
只要胆子大,任啥灾年都能博出一条血路!”
当时那个年代并不完全禁枪。
畜牧场里正好就有五六条24号坤枪。
那是一种枪口比较小,分量轻的女用猎枪,但是射程不短,后座力也不大,被我们几个知识青年玩的混熟。
周芝红听见我这样讲,也立刻举手表决。
“千秋哥说啥俺听啥,那俺也不怕,俺也跟你们一起进林坳。”
周芝红那年刚满20,跟我同样是江干地区,送往北大荒的同一批青年。
或许因为我们俩老乡的缘故,我跟周芝红向来有话说。
周芝红从前修的是中文系,喜欢看书。
她还私藏过一本《安娜·卡列林娜》,因为在当时是禁书,周芝红对谁都没有讲,唯独告诉了我。
我们两个人曾偷偷的在猪圈边上,借着天上皎洁的月光,一起看苏国小说。
周芝红说,她最敬佩安娜这种执着于爱情的伟大女性。
只可惜,安娜碰上个卡列宁这种自私,冷血的男人。
我当时举着拳头冲天发誓,“亲爱的周芝红同志,我绝不是卡列宁,我只想做沃伦斯。
与你如影随形,游遍大好河山。”
没错!
我和周芝红惺惺相惜,曾经的我们一度认为,我们会在那个血红的年代,结出别样的战斗友谊。
直到那次进山,情愫由此戛然而断,甚至还为我带来了长达11年的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