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早跟你说过,爹妈的账好清,兄弟的账难了,你哥和小安从不欠你什么,可不能伤害他们,否则你累下的孽债,就是拿全家的命去抵,也抵不完。”
漆老太太疲惫地看了儿子最后一眼,便转身对傅长宵道:“这位法师,是不是该送我上路了?”
傅长宵看着老人眼中透露出的心灰意冷,缓缓点了点头。
他运起法力,口颂渡魂经:
“奉天道,济孤魂,诸方神尊,救苦善门,荐拔往生,离秽离尘……”
漆老太太一听,先是愣了一会儿,便马上跪下磕了三个头。
须知道家驱鬼,多以规劝、驱赶、镇压为主,轻易不会灭杀和度,因为道家认为,魂飞魄散是天地间最为凄惨的事情之一,倘若不分青红皂白随意诛杀,就会沾染极重的杀孽。
而度则极其耗费法力与精神,所以大多数道士都不会轻易施为。
漆老太太在风水术的控制下,摄取着南来北往的财气,同时也吸附了许多怨怼阴气,像她这样的怨魂,傅长宵肯将她送入阴曹,就足以让她感恩戴德,更何况还肯为她耗费法力度!
颂咏声中,漆老太太最终化光,转生而去。
度完毕后,傅长宵破除阵法,领着众人又把其余丢失人口都给寻了回来。
除了贺老道的徒弟以及小安父子昏迷不醒外,剩下的人全都安然无恙地聚在了前厅。
傅长宵叮嘱漆老板把昏迷的人都送去医院,然后留下银行卡账号,就准备离开。
奈何漆老板打完急救电话,仍旧深感不安,说什么都不愿放他走,还死乞白赖地拉着傅长宵的胳膊,求他留宿一晚。
此时已过凌晨,外头又忽然下起了暴雨,傅长宵想想也没什么好跟他犟的,便如了他的意,去往漆家安排的客房里休息。
其实说起来,漆家的住宿条件真的是无可挑剔,既精致又舒适,也就是贺老道和赵胖子一直黏着他,着实有些煞风景。
“傅先生,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怪怪的。”
赵胖子一边扫视着房间,一边小声询问。
“你是说你不停蹭过来的身子还是踩住我后脚跟的鞋子?”
傅长宵冷漠地抽开脚,不紧不慢地往床边走去。
赵胖子讪讪闭上嘴,很自觉地把自己丢进了沙。
贺老道见他臭着一张脸却始终没有出言赶人,便也若无其事地开始打地铺。
傅长宵靠坐在床上,伸手从包里掏出那根麻绳,他搓开绳线,取出里头的符纸。
就见符上盖着一方印鉴。
他起身递给贺老道:“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尊神圣仙法印?”
贺老道赶忙接过一看,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接着又一字一字的辨认了一番,“居然是提举城隍司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