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出现一片荒地,地里坟包杂乱,残碑冷清。
一个身着曲裾的妇人独立其间,口念哀词:
“碑无名,人无名,魂幽幽,泣悲鸣,生无依,死无垠,人间苦,凄凉吟。”
不等傅长宵问,柳十三就道:“那是我娘,因她怜惜这世间枉死的孩童,死后只能立无字碑,而无法获取祭祀,便特地在此吟唱哀乐,为他们送行。”
傅长宵看着那些拔地而起的道道魂光,暗生敬佩,虽然以哀乐送魂,形同送葬,并不是什么“高大上”
的度法子,但这妇人却能够仅凭一己之力,一次性度这么多无主孤魂,也足可称作神仙手段。
他忽然意识到,自从得到铜印赋予的神通后,自己本就胆大包天的性子,好似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孤身一人,居然就敢跟着妖怪到它们的老巢来参加什么酒宴!
真是有些莽撞。
不过,来都来了。
况且,看这情况,说不定今天还能有机会结识到一位实力非凡的前辈。
傅长宵谨慎之余又不由得有些庆幸。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就有两个总角少年迎向前来。
“十三姐,你上哪去了?哥哥姐姐们就快把叔叔迎回家了!”
“是啊,你快把烤鱼给我,曲水流觞桌已经动,我可等着摆盘呢!”
说话间,俩少年忽然把视线投向后边的来人。
此人头戴混元巾,身穿青道袍,身形高大,气质淡然,奇怪的是,他周身上下看不出有什么神异之处。
若在其他场合估计也就被当成一个凡夫俗子,但在这儿,可能么?
就在俩小子打算询问的时候,那妇人不知何时到了跟前。
“道士?”
老妇人扫量着傅长宵,神情玩味。
傅长宵当即作了个揖:“见过老人家。”
柳十三适时介绍道:“娘,这位是傅长宵,傅道长。”
说着,把先前追偷鱼猫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妇人闻言赞叹道:“傅道长对生灵的见解真是别具一格。”
说着,她话音一转,忽然问道:“但不知道道长对异类得道有什么看法?”
傅长宵一本正经道:
“天生万物,自有其道,这是常理,即是常理,我又何必有什么看法?”
老妇人很是意外。
“这么说,道长是一点都不在乎人与妖的分别?”
傅长宵当即耍了个心眼,套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