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那人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片刻,才道:“竟然是今年中了解元的那个萧寻初!”
“——!”
秦皓绝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个名字。
他微微错愕。
秦皓上前一步,问:“那两篇文章,可否也借我一观?”
“当然可以!”
那人大方地道。
“我们正好都看完了,秦兄你拿去看吧!”
秦皓向他们道了谢,取过卷子,缓缓观读。
谁知,才刚看了开头两三句,他就愣住了——
*
“老严,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夸人的吗?这回怎么破天荒给了这么高的评价?”
严仲夸奖学生的事情实在太罕见,圈子本来就小,一群太学博士口口相传,很快就将消息传到了严仲的好友同僚耳中。
同僚听了也大吃一惊,连忙提着鸟兴冲冲地来看热闹。
他将两篇文章一看,也惊叹不已,啧啧称赞了一番,却又困惑道:“第一篇文章写得很好,也是你喜欢的风格,你会夸奖不难理解。
但是第一篇文章不是你一向嗤之以鼻的辞藻浮夸、卖弄文采之作吗?你居然也夸了?”
严仲其实一向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但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难得夸了夸人,居然就引起了这么轰动的效果,大家一听他夸人都是匪夷所思的样子,搞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严仲梗着脖子,一副有理的样子道:“我以前不夸是因为他们写得不好,不能昧着良心夸,但这个学生写得又没什么问题,我为什么不夸?”
说着,他捋了捋山羊胡子,说:“第一篇文章确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玄机其实不在文章本身,你们都没看出门道。”
讲到此处,严仲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始解释——
“这学生在递卷子给我之前,显然打听过我的喜好,知道我欣赏踏实务实、针砭时事的文作。”
“可是众所周知,先前的考试,考题偏重于诗文,以文采飞扬、用词考究的卷子为佳作。”
“这个学生之所以要请先生帮忙评卷子,自然是想中第的。”
“现在春闱改革的事情还少有人知道,考生们若以过去十年的思路作卷,自然会认为第一篇文章更符合考试要求,更容易得高名次。”
“他实则是希望我评第一卷,但若只递第一篇文章给我,无疑又会被我骂一顿,会被我认为这又是一个只重考试技巧、文章虚有其表而无实质之辈。”
“所以他才特意又写了这第一篇!
为的是告诉我,我所想要的东西,他并非写不出来,我所想的事,他也想到了。
只是他仍然需要应试,所以才将两篇文章一起给我,好让我打消偏见,从两个角度都给他意见。”
同僚听得啧啧称奇:“原来如此,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巧思,让你这样的棒槌也对他称赞有加,实在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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