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什么?”
不等裴聿的话问完,余音便因伤心过度,当真是晕了过去。
在这一瞬,裴聿目光变得幽深又复杂。
阴沉的天气,雨水淅淅沥沥滴落在墙砖瓦片上,出清脆的响声。
“回禀娘娘,公主的身子并未有大碍,所受的伤也只是皮外伤,静养几日便好。”
太医的话隐在惺忪的烛火中,余音慢慢睁开眼睛时,就听皇后轻斥的声音传来:“微儿怎么说都是你妹妹,你怎能让微儿置身冒险去接近那刺客!”
“宫中有刺客,自当是大事。”
裴聿说的声音很淡:“更何况,裴微在进去与那刺客谈话时,儿臣也向佛祖保佑了,佛祖定能护她周全。”
他这话说的冠冕堂皇,皇后无奈看他一眼,越过他,直接去了余音床前。
而余音躺在床榻上,听着裴聿的话,心里觉得他当真是无情,这般人还念什么佛,念什么经,佛祖又怎么会听他的话。
“微儿,你醒了?”
白清见她睁开眼睛,心中倏地一喜,握住她泛凉的手,关切地问:“还疼不疼了?”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幼时被陛下弄丢时,她得知这个消息后,当真是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死了过去。
这么多年里,她一直没放弃寻找这个女儿,好在,老天有眼,让她重新寻得了这个女儿。
今日她这女儿受了伤,她心里怎么都是不好受的。
“不疼了。”
余音面色苍白摇摇头,又望向站在不远处的裴聿,轻声地说:“母后,这件事怪不得皇兄,是孩儿想帮帮皇兄,才会不自量力去冒险的。”
她说的语气楚楚可怜,又看她这般虚弱无力,白清心里更是动容,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微儿不用这般替你皇兄推脱,他这般鲁莽,母后定会处罚他。”
对于她们二人的对话,裴聿脸上表情始终淡然,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母后,哥哥待我很好。”
余音泪眼汪汪看向裴聿,将话说给他听:“除了母后,在这世上,我便只有皇兄可以依靠了,今日这事,当真怪不得哥哥。”
白清听她这般说,心中很觉得她懂事,想要疼爱一些,最根本的是,裴聿她也不会真的去处罚什么,左右不过是口头说说罢了。
又叮嘱了这个女儿几句,白清便被一些繁事缠住了身子,临走时,又赏了余音许多珍贵饰,匆匆离去。
等到殿内只剩下裴聿后,余音想起阿遥的惨死样子,沉默了几秒,才轻声开口:“哥哥,你过来一些,我说话的声音提不起来,怕哥哥听不到。”
殿内烛灯微弱,将她脸上的悲戚尽数勾勒出来。
听着裴聿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方才闭了闭眼睛,侧目看向他,泪光浸湿地说:“哥哥,你再近些。”
裴聿停在离她半米的地方,没动,声音冷淡地说:“孤站这里,也能听的清,那刺客与你说了何?”
余音唇瓣微张了张,在他的注视下,声音低弱地问:“哥哥都不在乎我怎样吗?”
裴聿原以为她会说出怎样的话,却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么一句。
沉默片刻,他拧眉地说:“孤那时就说过,你的伤没有大碍。”
是她哭的听不进去罢了。
“虽没有大碍,可终究也是受了伤。”
余音委屈巴巴道:“哥哥就这般不关心我、不在意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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