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蒽坐得端正,垂下长长的睫毛,开始一勺勺盛碗里的温汤喝。
“嗯——”
字被沈爷爷拉了长音,难掩语气里的喜悦,“书砚事业稳定,人生大事是该提上日程了。”
这时,电话铃声在沈知蒽悬挂的风衣口袋里响起,她离开了餐厅。
是桑筱麦打来的,沈知蒽看着窗外的大雨听她讲话。
“蒽宝,今晚有时间吗,出去坐会儿?同事给我推荐了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听说很不错。”
“有时间,我今天休息,正好墨尔本的同学给我寄来一些当地的绵羊油,秋冬擦手特别好,早就想拿给你。”
大雨拍窗的声音没有遮住餐厅里的谈笑,沈知蒽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
透过敞开的门能看见他们在同时举杯,奶奶也很高兴地多喝了一点。
电话里末了,桑筱麦不忘补充,“今晚就别开车了哈,浅喝一点。”
正当沈知蒽准备挂电话时,闻书砚放下酒杯,自然地转头向她看去,猝不及防的目光相撞,躲都躲不及,他饶有意味的朝她勾唇。
沈知蒽礼貌地回应,倏然想起离席前他说的话——想成个家。
闻书砚和西沫已经结束了么?
他为什么不会娶她?
难道她只是他养的金丝雀?
……
待沈知蒽再次回到座位,面前空了的汤碗中已经重新盛满了热汤,里面还有两小截土鸡腿。
她座位旁的闻书砚,脸色被酒熏得微微泛着粉,上天在镌刻他的神颜时是多么用心与偏爱,即便染了薄薄酒气,也不露半点失态之色。
反而多了几分男人的性感。
沈知蒽低头喝了两口田园鸡汤,闻书砚略微靠近她的肩膀,轻声问:“豌豌这么喜欢喝汤?”
他的呼吸有点热,热到莫名拉近两个人的距离似的,脸侧的空气也随着升了温。
沈知蒽点点头,“嗯,汤不仅好喝,而且好处很多。”
沈奶奶在另一侧将沈知蒽垂下的丝塞到她耳后,心疼地说:“蒽蒽去医院实习后明显瘦了,把鸡腿吃了,书砚特意给你盛的,土鸡营养价值高。”
沈知蒽用眼角余光看了眼旁边的闻书砚,说:“嗯,我吃,奶奶您就放心吧,我身体素质一直很好。”
此时,沈知蒽几乎肯定了之前的猜测,闻书砚就是家里要让她见的人。
而今天,应该是个偶然,他们提前见面了。
论身材样貌,闻书砚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甚至可以世俗地说他是个很迷人的男人,应该没有女人会拒绝得了他吧。
论家世,应该也不会差。
可是他的情事不清,身体也并不干净……
那日餐后,雨停了。
临走时,闻书砚站在雨后湿漉漉的空气中对沈知蒽说:“明天见,豌豌。”
沈知蒽回到雅颂大院,忽而想起闻书砚在玉椿县留给她的外套,上面有一行字:奉飞工业集团。
沈知蒽常年不在国内,对这些企业不了解,于是上网搜了一下,才现奉飞集团姓闻,军用歼击机的研和生产基地,闻书砚是董事之一,兼集团的骨干工程师。
原来,闻书砚工作制服中掉出的飞机模型图,并不是普通的客机,而是他设计的歼击机草图。
不过应该是作废的了,不然他不可能带到外面。
即使沈知蒽再不懂,她也知道这些会涉及军事机密。
沈知蒽靠在落地窗前,窗子外的宽大珲河缓缓涌动,河面上泛着斜阳的波粼,有些晃眼,她心里想着,自己的高度远远不及闻书砚。
她从十几岁便常年寄身在墨尔本,太久的异国生活后,更渴望一个情感干净的人,一个有温度,有安全感的家。
沈知蒽做好妆,穿一条修身的珍珠白色吊带长裙,肩上披一件奶咖色休闲西服出了门,去赴桑筱麦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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