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紧锁,似有烦思。
一名清秀丫鬟趋步走出,低头禀告“方同知,老爷有请。”
方庭之跟着丫鬟走入宽敞奢华的花厅。
一名满脸和气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八仙桌前用膳,各色佳肴摆满一桌,令人目不暇接。
男子听到方庭之入内,头也不抬道
“方同知一大早就把官服穿上了,这是有要事禀报”
方庭之长揖行礼,眉间透着一缕凝重。
“知府大人,昨日鱼头县传回黄金广遇匪身亡的消息。
因正值中元休沐,所以下官没有打扰。”
襄州知府范为咕噜咕噜喝光了手里的虾粥,从身后的婢女手里接过手巾擦了擦嘴,意犹未尽道
“做虾粥的是谁今日做得不错,有赏。”
他复又向方庭之,道“你刚刚说谁死了”
“禀大人,黄金广死了。”
“哦,黄金广啊。”
范为不以为意道,“他不是刚娶了第十七房小妾吗,不会是死在新床上了吧”
“他陪新嫁娘回乡走访亲友,却在归来时遇上匪患,身上财物被洗劫一空。”
“哼,扒皮遇上扒皮,土匪遇上土匪。”
范为冷笑道,“黄金广对我阳奉阴违已久,他现在死了,倒是省了我自己动手你就是为这个过来的用过早膳没有这虾粥不错,坐下尝尝吧。”
范为扬声道“来人,给方同知”
“下官谢过知府大人美意,下官此次前来,并非只是为了禀告黄金广的死讯。
下官以为,黄金广死得蹊跷”
“怎么个蹊跷法”
范为夹起一只灌汤包放到瓷勺里。
“黄金广为人狡诈凶悍,自己平日就在和匪徒打交道,怎么会反而死在匪徒手里”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啊”
范为不知想起什么,幽幽道。
“我们在黄金广的尸体旁发现了一支断箭,上面残留着官府的印记,经查明,这是一年前被天王帮劫道抢去的其中一批武备。”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怀疑什么”
“天王帮常年在永田县和东青县活动,这次怎么和鱼头县的黄金广撞上了”
“永田县东青县离鱼头县也不远。”
“可此前他们从未出现过鱼头县周边。”
“说不得是他们匪寨又壮大了呢”
范为放下空瓷勺,碗中叮的一声。
他皱眉不悦道“本官现在是腾不出手,等本官忙完这阵,定然要将这天王帮斩草除根”
“黄金广身亡的那条路,直通襄阳。
他似乎是想要最快速度赶回襄阳,才会连夜赶路。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急着赶回襄阳黄金广生前已经受伤,伤处被人妥当包扎过,可是镇上却无一人承认曾为黄金广治伤。”
“他这种人,受伤比吃饭还容易,说不定是他自己上药包扎的。”
范为摆了摆手,说,“你说的这些,都算不得什么疑点。”
“还有一处蹊跷,黄金广新娶的那房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