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往后靠了一下,然后又往顾筱那里凑了凑,“怎么了”
顾筱道“咱们印吧,你写字,我来刻,这样你以后就不用抄了。”
沈羲和想起床下的一堆木料,心里猜测顾筱估计是跟着沈大郎学的,脑子里又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小小,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一本用到的字很多,不同的用的字就更多了,我抄不累。”
顾筱道“我知道,就试一试嘛,能印就省着抄了,你先别抄了,反写字,我来刻。
我这阵子用木头刻了不少东西出去卖呢,你我头上的簪子就是自己雕的。”
沈羲和还是觉得不行,“小小”
“就这么说定了,你快吃包子,都凉了。”
顾筱咬了一口自己的包子,她怕沈羲和反悔,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吃完就上床睡觉,沈羲和无奈,把碗刷了,坐在灯下发呆。
读了许多年,苦自然是苦的,可苦的不止他一个,爹娘兄长,嫂子,受苦受累供他一人读。
现在顾筱也是,沈羲和相信顾筱要走,也相信顾筱真心实意为这个家好。
沈羲和提起笔,在灯下练反写字。
回院几日,沈羲和都在写反字,写好的让大娃送回家,再写下一本,沈大娃好歹读过两年,他发现他读的全都就粥喝了,现在连字都不认得了。
顾筱在家里专心刻字,一个字差不多半寸,要注意笔锋落在何处,不得不说沈羲和的字的确好,反写不出来,印在纸上字便活了。
刻好的字顾筱是按照二十六个字母排的,绝对比按偏旁部首排简单。
她这边刻着字,另一边,油纸伞和折扇已经送到了盛京城。
盛京城内寸土寸金,张掌柜租了一间铺子,一年租金就要二百两银子。
要买下来,起码要几千上万两。
铺子取名叫多宝阁,跟盛京城的千金阁,珍宝阁在一起并不打眼,由于是新开的缘故,门可罗雀。
多宝阁隔一条街有五六个姑娘在千金阁里选首饰,一个姑娘把一支玉镯子往手腕上比了比,然后兴致缺缺地摘下来,“再别的吧。”
“来去也只有灵药姐姐中的那支镯子好”
说话的是个大眼樱唇的姑娘,粗粗扫了一眼,就不再了。
而她口中的张灵药闻言温和地笑了笑,“你若喜欢,我便不要了,一只镯子而已,哪儿比得上我们之间的情分。”
这话一出,大眼姑娘没话说了,镯子是好,嵌着好几颗宝石,流光溢彩,可一只镯子要一百两银子,她可不是张灵药。
“那还是算了,君子不夺人所。”
张灵药笑笑没说话,这回几个姑娘也不下去了,出了千金阁准备去别处。
张灵药道“前两天我见前面那条街开了一家铺子,不卖首饰,而是折扇画,我们过去吧。”
这些人隐隐以张灵药为先,当即就去了。
这些人身后都跟着侍女,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挤进了小铺子里。
铺子空着一半,一人道“也不见多少东西”
“许是新开的缘故。”
张灵药墙上的字画,架上的册,最后目光落在架子上的油纸伞上。
她伸手把伞取下,唰地一声打开,便见一纸烟雨朦胧之景。
张灵药笑着道“你们瞧这伞倒是别致。”
张灵药拿着伞,几个姑娘的分明,要说张灵药并非容貌绝色之人,只能说是温婉可人,柳眉杏眼,时常带着笑,可拿着伞,生出一股子娇俏来。
“这把伞好的紧,掌柜的,还有没有”
掌柜也姓张,是广宁张掌柜的侄子,他道“就摆着的两把,别的没了,两把伞上的画不一样,可以打开瞧瞧。”
另一把伞上便是兰花了,张灵药是真真切切的喜欢,两把伞都合她心意,只是这有五个人,她最多能拿一把。
“掌柜的,这伞多少钱”
掌柜道“二十两银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