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不但痴傻,而且特别嗜睡。
一天中,除了在正午清醒一个时辰,其余时间都是在昏睡中度过。
所以,他和长姐只能在其清醒时,喂她一些野菜汤。
个把月过去了,娘亲的身体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
时值中秋时节,家里五个人睡的还是几块木板拼在地上。
村长伯伯和他的堂弟刘瓦匠家送了一些稻草给他们,可以铺在木板上睡觉。
三爷爷让三奶奶陈王氏送了一条补丁摞补丁的棉被。
这床被子,是他们家唯一铺盖。
一家五个人穿的衣服,补得看不出原有布料的模样。
鞋子是他和长姐一起,挑选整齐的稻草,然后放在石头上,用木棒鞭软后,编的草鞋。
长姐两天前和大伯家的二堂姐陈青荷,一起上山挖野菜时,失足滚下山坡。
后来被林婶子家的大丫姐现后背回来,才捡回一条命。
郎中爷爷检查过没有内伤,只是手腕处被树枝擦破,流了一些血。
郎中还开了两副药,没要钱。
说熬给长姐喝,只要人能醒,就不会有事。
可是,两天已经过去了,长姐依然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他和二妹承担起照顾娘亲、长姐和小弟的责任。
二妹年龄小,身体弱,动不动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现在是下午未时左右,屋内五个人,除了昏昏欲睡的自己,其余四人,都沉沉睡去。
娘亲今天中午闭着眼喝了他喂的野菜汤。
还没喝几口,就犯迷糊了。
唉!
一个月来,长姐只扶着她去过几趟茅厕。
可能没有怎么进食,连上茅厕都省了不少。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草屋内多处漏雨。
木板床上方的屋顶,也有一个小洞。
雨水吧嗒吧嗒滴落在长姐脸上,他不敢随意挪动她。
陈青文在心中祈祷:“希望雨水能把长姐浇醒才好。”
他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
少年岁的年龄,看起来连人家岁孩子高都没有。
就在男孩脑袋差点磕到木板床上时,一只干瘦的小手托住了他。
陈青文脑子一下子清醒起来,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长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