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礼低着头。
旁边伺候的添墨蹙了蹙眉,接了句话。
“这周淑人的父亲在何良娣父亲手下做事,她们二人素来是走得近,奴婢想着,大约是周淑人畏惧何良娣,所以前去表态?”
从这一批新人入宫开始,谁与谁是一路的,太子妃虽然不管,但心里却是清楚。
所以听了添墨这话,倒也心思差不多。
端起茶盏浅抿了一口,淡淡道。
“周氏也算有几分聪明,不过要是她一直畏惧何氏太过,将来也难成大器。”
“奴婢瞧着那周淑人像是有些野心的,未必肯一直在何良娣面前伏低做小,要是她没手段,这孩子岂能怀上?”
添墨低声接过话茬。
何良娣做事素来是明目张胆的,在宫里的时候,周淑人每每侍寝,她都要派人去看看,送些补药。
傻子都瞧得出这药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太子妃不过是没出手管罢了,可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后院的女眷们,太子妃允许她们生,但妾室们如果连怀上的本事都没有,那就是自己无用了,她也没有心宽到去帮着其他女人想法子有孕。
此刻听着添墨的话,太子妃就平静的敛了敛眸。
“横竖她们要斗就斗去,只要不扯到我头上来,不闹开了,就与我不相干,但有一点,残害子嗣是底线,绝不容许。”
大约是自己被害的小产过一回,所以太子妃对这件事的容忍度为零。
“娘娘放心,周淑人那边,奴才会好好盯着的。”
严礼立即应声。
太子妃摆摆手,让他退下去了。
末了又对添墨吩咐。
“今儿是十五了吧?晚上殿下要来,你去一趟小厨房,叫多预备几个殿下爱吃的菜。”
初一十五要留宿正院,只是规矩。
添墨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退了出去。
而彼时被惦记着晚上要来的裴曜,正在御书房里议事。
打上回南巡,几乎灭了蒋家满门之后,承景帝就一直在生大皇子的气,不过李家这么些年也不是吃素的。
由李皇后打头,日日去奉先殿跪一个时辰,为蒋太妃诵经,宫外,大皇子也是亲自去了几趟皇陵,给蒋太妃扫墓磕头,李家又暗地里接济安顿了蒋家没有受罚的后辈。
后宫之中,李皇后一党的嫔妃们也都联手发力,笼络圣心。
终于在李皇后雨天跪拜太妃受寒病倒之后,承景帝软了心肠,又原谅了这母子两人。
所以此刻大皇子又是昂首挺胸的和裴曜并肩站在了一起。
不过他嘚瑟他的,裴曜不在意就是了。
可没指望过这么个小手段就能把他们母子俩扳倒,毕竟裴曜只是为了在他们母子自顾不暇的的这段时间里,安排点儿别的事罢了。
“今岁秋闱定在十月十八,如今就快到日子了,之前出了科考冒名顶替的丑闻,如今断断不可再有这样的事,必得加派人手,层层严管!”
承景帝面色肃穆的看着底下的官员。
目光尤其在吏部尚书刘明和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这刘明和是大皇子妃的父亲,见老丈人处境尴尬,大皇子立即就接过了话茬。
“上回的事情过后,吏部上上下下都已经受了教训,这次秋闱必定不会再出差错,但毕竟有了先例,此次恐怕考生们心中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安,依儿臣之见,不如此次秋闱多多加派些人手,更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