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明诚一开始没将小夕的提醒放在心上。
他觉得药浴就是泡澡,以前他在盛京也经常和爷爷去澡堂,泡的手指头纹都嚢了,再起来躺在架子床上,让师傅两面一搓,一身灰带泥全都落了个干净,那叫一个享受。
一开始的确很享受,应明诚躺在有点烫的药汤里,只觉得浑身舒畅,除了浓重药味有些熏人,并无其他感受。
因此他还有闲心去开导小夕,但酥麻感很快就冒了出来,一开始还只是大腿,随后小腿、脊背、前胸都开始痒,他是在忍不住去挠,却现是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酥痒,挠也挠不到。
酥痒感并不重,只像是蚂蚁轻轻爬过,却让人无法忽视。
应明诚强迫自己去听小夕讲话,强迫着自己不要在意身上的蚂蚁,但噬痒感很快变了调,像是骨缝被蚂蚁啃破了个洞,里面冒出来的不是血水,而是酸水。
酸涩一下子冲破了酥痒,让应明诚忍不住拧起了眉,酸痒过后的疼痛倒显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只是很快酥麻与酸疼很快又卷土重来,逼得他从牙缝里倒吸一口凉气,强笑着对走近的小夕感叹,“你这药,真带劲啊!”
“已经开始疼了么?”
沐怀夕转身拿起了本子,“什么时候开始疼的?疼之前有别的感受么?会不会太疼了?”
“刚刚”
,应明诚继续从牙缝里往外蹦字句,“痒、酸、疼,还好。”
沐怀夕眨了眨眼,突然抿唇笑起来,她放下本子站在了应明诚身后,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这药浴搭配按摩,吸收得会更好些。”
“别别别”
,应明诚躲开了她微凉的手指,拧着身子转到了另一边,随后酸爽地吸了口气,“小夕,你这锅汤若是能提供给团部就好了。”
这药浴比抗审讯训练还要带劲,如此酷刑怎么能他一个人“享受”
,应明诚立马就想到了他的好兄弟们。
沐怀夕想了想,“倒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应明诚所泡的这桶药,是为了给宋正信调理身子、修复旧伤用的测试版,因应明诚身上旧伤也不少,她便加大了其中几味药的份量。
应明诚突然转了个身,靠近她这边问到,“到时候老宋也泡这个汤么?能不能让我下手,不是,我意思是让帮他泡!”
“”
,沐怀夕在他晾在桶沿外的大臂上摁了下,那里有个向日葵似的圆圆伤痕,是贯穿伤。
“你把胳膊也放进去。”
应明诚真就将胳膊收了回去,还往下出溜了下,让大臂也尽量泡在药汤之中,刚刚被小夕摁过的地方很快也泛起了酥麻,或许是她的温度还残留在伤痕上,倒没让他觉得太难受。
“哗啦啦”
,沐怀夕用瓢舀着药汤往他肩膀上浇,瞧着他背部肌肉紧绷,“给宋哥应该会减些药,他身体弱怕是会扛不住。”
“别这么说”
,应明诚忍着体内再一次袭来的酸痒,一定要让老宋也尝尝这种滋味,“宋哥经过特别的训练,你可别小看他,他可能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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