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啊!”
桑子城不敢上手,只重重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请殿下许小女能够安歇啊!”
苏瓷仿若根本听不见桑子城的声音一般,用力推开那口棺材,却见里面只有一副阿宁日常穿的锦服,此时,他走失的神智方才清醒了几分。
“人呢?”
桑子城知道苏瓷问的是什么,复将上京府的话复述了一遍,他红着眼看着被苏瓷推开的棺材,想要再次劝阻,却是不敢言。
此时的秋南等人已经追到,见到堂前这副场景,立刻上前劝慰,跟随苏瓷至今,他从不敢想,向来舒雅持礼的苏瓷居然会做出闯人灵堂、冲撞逝者这般的事。
“殿下,请容小女……”
桑子城话未说完,却见苏瓷神色寂淡地扫了过来,未说完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给我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只有一个头骨也要给我带回来。
我未见尸体,谁都不许丧。”
“殿下!
那是我桑府的女儿啊!”
桑子城以头触地,声音几近颤抖。
苏瓷看着桑子城磕在地上的身影,瞳眸中带着三分淡漠,仿似融不进半分情绪,满庭的寂静之中,只听他清浅道:“阿宁,是我的。”
灵堂之上,苏瓷说此话时的手几乎死扣着棺木,他神色微动,复又收拾好了眼中的情绪,不再就此多言。
秋南十分为难,来的路上,东宫的人来报,在上京府打捞上来的车马残片上现了弓弩洞穿的痕迹,十三根弓弩,是个人也被穿成筛子了,哪里能有活路。
但秋南却不敢劝,他知道眼前的苏瓷已然听不进去道理,谁若敢劝便是个死字。
“殿下这又是何必。”
一旁的宴清安眼中略有些失神地看向苏瓷,缓缓道:“小女在世之时,殿下也未曾有这般重视过她,又何必在她过身之后打扰她最后的安宁。”
宴清安的声音悠悠缓缓,桑子城闻此,又是不断磕头,只道夫人心伤过度才胡言乱语,求殿下不要怪罪。
苏瓷清冷的眼只看了宴清安一眼,却并未答她此言,而是对秋南道:“劫匪可抓获?”
“在上京城外五里的破庙中现几具尸体,似乎是因为分赃不均而自相残杀。”
这点手段苏瓷一眼即明,他转身大步往外走去,秋南看了看跪在地上宴清安,不由出声道:“桑大人亦在朝中为官,当知近日情形,殿下一直所作之事危险重重,若是他对阿宁的关心被有心之人所知,阿宁早死了千百回了。”
秋南亦是说不出口,这一路到现在,他们身边已然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先有氏族之人的死咬,后有皇帝一党的暗刺,令人防不胜防。
宴清安眸光微颤,终是低下头颅,不再多言。
说完此话,秋南方快步追了上去。
因苏瓷不肯相信阿宁之死,派出天昭堂的人亲自搜索,最后终于得到一个消息,当日在束河下游有一船翁打捞上来一具女尸,但因河床冲撞,已经面目全非,难以辨认,不过观其服饰,当是氏族之女。
闻此,苏瓷亲自去往下游临城,临城府的人接到消息东宫亲自来了,还要看一具烂了半截的尸体,大主府虽心里抗拒,但还是陪着东宫去了府内临时收殓身份不明的尸身的地方。
府内仵作将尸体推出,腐烂之味让众人作呕,临城主府本就胖硕,刚进了午饭便接到了东宫来此的消息,此时一观那女尸面貌,当场呕吐了出来,场面一时难看至极。
庭院之内,唯有东宫毫不动容地看着那具残缺的尸体,而后转身,道:“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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