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账房,吃饭。”
“谢谢秦姑娘。”
“您叫我梵音吧,我不是自由身,您叫我姑娘不合适。”
“人不应该是可以买卖的,这一陋律终要废除。
在我心里,你是自由身。”
秦梵音感激。
继续摆着碗碟。
萧雨歇就在柜上吃。
“听毛子说,我葬母那日,你因为提醒了我两次,挨了两扁担的打。
不知道是否还有伤在身?”
“早好了,萧账房别惦记了。”
“当日我哀痛加上疲累,却没有醒悟过来。
但是秦姑娘的好心,我铭记于心。
秦姑娘受的苦痛,我定会偿还。”
“不用不用。
当时提醒你只是觉得你亏大了,却不自知。
现下都签了,不知道你会怎么办?”
“既然签了契约,就得遵从,就算没有契约,人仍有一诺。”
倒是个有些风骨的,可是……秦梵音担忧地说:“萧账房,你是君子,你重诺守信,可不知,对于有些人,你的人品道德却是他们拿捏你的软处。”
萧雨歇抬起头看了看这个姑娘。
之前两番提醒他计较出借契约,他知道她存善念;她并不主动提起挨打的事,被自己提到了,她也不描说,是不求回报,有些侠气;这番这样的言语,犀利洞穿人情,有了越她小小年纪和单薄身子的智慧。
虽然他只见秦梵音第二次,但却不由想,这番心智,在这个镇上,也算个出色人物了。
“秦姑娘,我也知道你说的道理。
但是君子立于世,诚信如骨血,非得因了对象不同而能有所取舍。
就算我知道这是朱家拿捏我的办法,也只算是为了对自己有个交代。”
秦梵音叹气。
良人总是斗不过恶人,就是因为给自己了诸多规则限制。
她说:“萧账房,你叫我梵音吧。”
“不合礼数。
除非你也以姓名相称。”
“也行,雨歇。”
秦梵音完全没有顾及萧雨歇长她十岁这件事,生生连个“哥”
字都没带,把萧雨歇逗笑了。
他也认下了:“嗯,梵音。”
趁着萧雨歇吃饭,秦梵音翻了翻刚萧雨歇在算的账本。
“你,识字?”
萧雨歇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