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都走了,还回来干嘛”
泰安率先发难,在他面前小心藏了多年的公主脾气爆发出来,挥拳砸在太子的胸口,推推搡搡将他往门外赶。
太子站得稳稳,胸膛铁壁一般纹丝不动,口中却连喊了两声哎呦,忍痛似的。
“知道疼,还不赶紧走谁让你回来的,找打吗”
泰安怒道,手下到底还是松了力道。
太子冷哼,半点不让“你当我想回来”
“还不是你不是靠我血气为生吗”
太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冠冕堂皇地编理由。
“接连几天没见面,我,”
他猝然伸出手,托起了泰安的下巴,仔仔细细着她的脸说,“脸色都不好了,没血色了我不回来怎么办”
泰安恨不能唾这厚脸皮的太子一口,便是沙苑也没憋住,在殿门外发出闷闷的笑声。
太子只当自己没听到,自顾自地继续说“唔既然这样,今晚我便还是睡回来罢。”
他一面说,一面转身伸手关门,动作流畅一气呵成,还像是生怕她要夺门而出似的上了栓,牢牢将沙苑关在门外。
泰安目瞪口呆,又哭笑不得,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子这般死皮赖脸的模样。
两人冷面相对好几天,说不吵就不吵了,这是干什么耍她玩吗
可她再想发作,一腔怒火在到他的脸的时候又似兜头冷水浇下,尽数消弭无踪。
相比起她,他才是真的面色不佳。
本就瘦削的面庞更是消减了许多,腮边线条刚毅,露出尖尖的下巴,显得清冷又孤傲。
算了算了,她又在心里劝慰自己。
还是个孩子呢何况还是个丧母的孩子。
这段时间他过得艰难,心情不好阴晴不定,她一个死了三十年的鬼,和他计较个什么劲儿
泰安叹口气,声音不由自主软了下来,回道“脚长在你身上,床放在地板上。
要睡哪里,我哪能管的了你”
太子没再说话,低垂下的眼睛却带了笑意。
泰安顿了片刻,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转身往内室走。
“你去干嘛”
太子抓住她。
泰安诧异“你的被褥,我收到内室的床上了。”
他们相处多年,以前那些纸片人的时日姑且不提,单就自泰安有了实体之后,从来不曾同榻而眠。
以往,太子在窗边置下软榻睡下。
前日两人闹别扭,太子放狠话要请秦小姐住进来的时候,泰安也赌了口气,干脆将榻上太子的被褥收整到内室,放在了床上。
“不必了。”
太子轻声说,目光寸步不离地落在她的脸上,“如今这样便很好。”
如今这样,便是两床锦被并排置于床上,仿若两相依偎的夫妻。
太子这话,旖旎暧昧的气息尽显,血气霎时冲上了泰安的脸上,让她从耳尖开始浑身通红。
“我好些天没睡着。”
他衬着她愣神的时候,侧身一歪倒在床上,眼睛直直盯着床上的幔帐,“脑海中像是循环演着一出皮影戏,反反复复都是母后弥留时脸上的表情,和说过的话语。”
这心情,泰安再懂不过了。
她想了想,在太子的身侧坐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母后跟你说了什么那封手上又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