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庭湖岸边一处无人的角落
一个身形瘦小的少年正双目露出奇光来,仿佛能够见湖中深处的景象一般。
半响后,他收回目光,轻笑一声道:“不过几名溟沧弟子罢了,居然能将你逼至这等境地,连自家水宫都护持不住,倒是颇为少见呢。”
话音方落,少年的面前便忽然露出一张由灵光法力所构成的硕大鱼脸来,开口道:“哼,少说废话,还不快下来助我?”
说罢,便好似遭受到了某种干扰一般,一张硕大鱼脸陡然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那少年见此,不禁嗤笑一声,方才那张由灵光法力所构成的鱼脸自然便是那头大妖渠陌了。
此妖与他同为鲤部旁系,双方所占据的地盘也是极为接近,这回便是那渠陌在万孟成等人攻打法阵时,感觉到不对,伺机寻了个机会,许诺下诸多好物,请他过来相助。
他来至此间后,并未胡乱出手,而是先施法探明情形,上方那三座法宫自然无需多言,其并无主动功伐之能。
倒是湖中那些溟沧弟子倒是极为厉害,若是贸然上去恐怕反而会令自身陷入危局。
思忖一二后,他手臂一挥,祭出一张冒着灰白之气的画卷来,其上画有密密麻麻的脸像,不下千数之多,只是诡异的是,画上之人似都未曾死去,仍是在那里挣扎不停,且一个个都是脸孔朝外,将各种惊恐愤怒的神情显露出来。
此画卷一展,便好似遮天蔽日一般,将整片清庭湖俱是遮盖住。
正在同姚明北等人斩杀妖魔的苏玉恒,只觉原本还能见得部分天光的湖水彻底暗淡了下来,随后一股妖邪之气顿时从四面八方卷来。
他们顿时意识到了不对,皆是将各自的法器祭了出来,护持在身侧。
苏玉恒也是果断的将那枚抱阳守月珠祭了出来,落在头顶上,散发出丝丝缕缕的日月明光来,将周围数丈的范围护持住。
一旁的姚明北身为元婴真人门下弟子,自然也是知晓这枚玄器,故而仅是一眼便认了出来,不禁大为惊奇,好奇起苏玉恒的具体根脚起来。
苏玉恒知晓以他目前的功行催动不了几次这枚玄器,故而并未将此珠的威能彻底运使出来,仅仅只是用来将周围护持住。
在祭出此珠后,他便感到此珠内里的那一缕灵性又是变得极其活跃起来,与自家体内的玄光产生出某种特殊的联系来,隐约间竟是让自家的玄光凝练了几分,若是能够一直保持这等状态,定能令他的功行早日进入玄光二重。
姚明北等人这时借助抱阳守月珠所散发的光芒向周围去,此间虽然已是无有任何天光存在,可他们这等修道人的目力也并非是寻常人所能够比拟的。
只见晦暗的水流中,隐约能够见一些身形扭曲,怪异无比,好似由无数散乱的肢体所构成的怪物,若是仔细听去,甚至还会听见阵阵诡异的嘶吼声。
姚明北等人和苏玉恒见此景象,皆是眉头一皱,以他们的功行,自然得出这并非是妖魔能够施展的手段,反而有点像是灵门的手段,并且其声势似乎也并非是玄光层次的妖魔能够使得出来的。
先前岸边那名少年所祭出的这件画卷,名为万妖炼灵图,乃是一位达到元婴层次的大妖魔结合部分灵门神通,再加上无数妖魔尸骸从而祭炼出来的。
此图能够以炼造时的妖魔尸骸幻化出此等妖魔的身躯用以对敌,一经施展,便能以图中的滔天妖气徐徐炼化图中之人,若是在被其炼化前不能从图中逃脱出来,那便会被拘走元灵,成为此图画卷上无数脸像中的一员。
只是此图威能受持有者的功行限制,先前那少年的功行比之渠陌都有所不如,不过是一化丹二重的妖魔罢了,想要仅凭此图将湖中的众多化丹修士一齐炼化拘走,那自然是无有这等可能得。
不过若是用来针对其中只有玄光层次的溟沧弟子,那却是轻松无比。
不远处,受万孟成指使一直在暗自跟着苏玉恒等人的盛伊,此时见得周围忽生异相,顿时将自家玄光往体外撑去,以此护持自身。
可就在此时,一只浑身沾满污血,散发出晦暗污光的利爪陡然探出,向他抓来,好在有着玄光护持,那只血爪一时间倒是奈不得他。
盛伊见此,神情并无喜色,反而是不由的露出几分惊恐之色来,只见在那只血爪后面,正有着一团几乎难以用言语来描述,仅是望了一眼便觉得一阵心烦意闷的扭曲怪物。
此时那只扭曲怪物似乎也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紧接着其庞大的身躯上瞬间睁开无数只眼睛来,直勾勾的盯着他。
盛伊只觉得一阵污秽无比的气机迎面冲来,连忙收摄心神,将自身的玄光催动到极致,试图以此来抵挡。
难以知晓过了多久,盛伊忽然见得一道宏大无比的青玉灵光往自己所在照来,所经之处,无论是何等污秽浊气皆被清剿一空,变为原先的湖水模样。
他不禁神情一喜,立时知晓是自家老师万孟成杀败那头大妖,腾出手来扫荡周围的妖魔了,当场便想要主动往那道青玉灵光所在的位置靠去。
可就在这时,他心神变动之下,撑在外间用于护持自身的那层玄光顿时减弱了几分,只见无数污秽气机瞬间破开那层玄光,直直的冲入他的体内。
盛伊暗道不好,瞬间意识到自己中招了,正欲像自家老师万孟成求救时,却发现眼前仍是晦暗一片,无数双眼眸正长在一只扭曲怪异的身躯上,直直的盯着他。
远处正在同姚明北等人正在和苏玉恒一起向那几位化丹修士所在的位置靠拢,不知为何,从方才开始他们便从未见到过任何一位同门弟子,或是妖魔的气机,四周的水流死寂无比。
忽然,苏玉恒往身后了一眼,就在方才他突然感觉到那里有着一道污秽无比的气机,不过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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