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道芳知道李擎卷着包袱带着小厮跑路隔壁李嶝那个贱人那里时,气得胸口一下子痛得喘不过气来,差点昏厥过去。
吓得迎红、翠娥慌乱之余,请孙大夫的去请,找侯爷的去找。
孙大夫倒是火赶到,给蒋夫人看了诊,走了几处银针,又拿了个方子给丫鬟们去抓药。
无非就是气急攻心。
缓缓就是了。
所以——,侯爷姗姗来迟,恰逢蒋道芳幽幽转醒。
在看到坐在不远处的李朗秋,她终究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侯爷,擎儿……擎儿实在是……太过分了!”
李钊也被飞泉从被窝里拖了起来。
刚踏进门就听得母亲这句话,连忙过来请安行礼,“爹、娘,三弟这是——”
不提还好,一提蒋道芳就哭得更厉害了。
“不过就是早上我斥责了他一番,他竟然离家出走。
如此不孝之子,想来就觉得痛煞人心。”
李钊连忙上前扶住哭得簪钗零落的母亲,低声道:“娘,你不用如此忧心,他兴许只是去探望大哥一番。”
蒋道芳哭诉,“不是!
我让翠娥去他屋子里看了,衣物拿走了些,弓箭也带了过去,他这是……硬生生要离了府内,做个抛弃爹娘兄弟的混蛋。”
李钊:没有那么严重。
可不敢说出来,求救似的看了看坐在一旁不言不语的父亲,他只得尴尬的站在母亲身边。
许久之后,蒋道芳见无人劝慰,也慢慢哭累了,只能抬眼看着李朗秋,“侯爷——”
李朗秋定定看着她,“我同意他去嶝儿那头。”
什么?
蒋道芳眼泪半藏半落,愤怒与痛楚都被静止,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侯爷……侯爷说的什么话?”
什么叫同意擎儿过李嶝那里!
李擎是她的儿子!
李朗秋虽已近不惑之年,却仍是儒雅气质,看上去像高山顶上的霜雪,自带清冷疏离。
“李擎已十六岁,身为儿郎本该学些男儿该学的本事,却因为与长兄亲近,惹来你这后院夫人的怒火。
他是侯府公子,不是你随意磋磨的佣人奴婢。”
这话——,对于一个侯府夫人,是很重的斥责。
连李钊都忍不住喊道:“父亲……”
剩下的话却卡在嗓子眼,不敢说出那句“请与母亲留些颜面”
。
蒋道芳被斥责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的看着李朗秋,许久才低声辩解,“我只是……斥责他不懂事。”
“哼——”
李朗秋冷笑一声。
蒋道芳看到李朗秋如此态度,只觉得浑身冰凉,她恨极了眼前男人如此蔑视的冷漠,可又不敢反抗,只是默默流泪。
“嶝儿虽不是世子,但也是侯府根正苗红的嫡长子。
李擎、李钊再怎么了得,也是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