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簪为上,赤金簪为下。
好在,簪子这类饰物小巧,并不占地方,李镜又会收拾打扮,瞧着也挺不错。
只是,秦凤仪这小心眼儿的,他见李镜出来,便凑过去,笑道,“妹妹这簪子,有些偏了。”
然后,打着过去帮人家正簪的名号,硬把俩簪子的高下换了个个儿。
你说把李钊气的,瞧着秦凤仪强忍得瑟的嘴脸,恨不能给他两脚。
秦凤仪可不管这个,他擦前蹭后的在李镜身边献殷勤,完全无视大舅兄
李钊则是个顾全大局的性子,自我安慰,妹妹的大好日子,我跟这么个二百五较什么劲啊
待过了李镜的生辰礼,大船继续北上,不过半月便到了京郊码头。
此际,望着码头上一眼望不到头的船只,秦凤仪当真开了眼界,赞道,“果然比我们扬州城的码头大得多。”
他这话,当真叫人好笑。
当下便有听到的人要说土包子了,结果,转头到秦凤仪一身藕荷纱袍,头戴金冠,脚踩皂靴,此时刚得上岸,河风拂过一角纱袍,秦凤仪微微侧首与李镜说着话,俊美出尘的小半张脸带着特有的细致与耐心。
莫要说旁的人,便是景川侯府来接大公子大姑娘的管事婆子们,一向自诩京城侯府家仆,眼界开阔非常人能比,更与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冒不同。
但,此刻见到秦凤仪之风姿相貌,亦皆是清一色的呆了去。
这一起子没出息的
陈忠陈管事暗啐同事们没见识,竟一盐商子弟傻了。
他此时特想揭露秦凤仪的身份,这就是那胆大妄为,意图以癞蛤蟆之身来吃咱家大姑娘这块天鹅肉的胆大包天的小子啊但因脖子尚歪,不敢轻动,而且,只要脖子一疼,陈管事便记起当初在扬州街头被群殴之事来,教训太过惨烈,此时记性尚在,只得憋闷闭嘴。
秦凤仪初一亮相,便是有几个存心想给“某不知天高地厚的猖獗盐商子弟”
一个下马威的下人,此刻也都没了那等浅陋心思。
一则是,秦凤仪这相貌,哪似人间所有,谁又敢轻去唐突了如此仙人。
二则是,秦凤仪除了侍女小厮婆子外,还带了二十个身强体壮的大汉做侍卫。
三则是,陈忠陈管事除了脸上的伤,现下走路带一瘸一拐的不俐落,纵不知陈管事这一脸一身的伤自哪里来,这些个下人,个个眼明心灵,只秦凤仪的相貌排场,就知这不是个好惹的。
当下礼数周全的请了大姑娘上车,大公子上马,至于秦公子,好吧,他们没准备接秦公子的车马,但秦公子是自己带了马来的,他家里租的是大船,照夜玉狮子跟着一道上了船。
至于女眷,码头多的是车马,租用几辆上好的,给丫环婆子坐,余者小厮侍卫步行便是。
秦凤仪路上早想好了,他准备先安顿在淮商会馆,再寻个妥当地界儿住下,然后,再去拜会老丈人。
秦凤仪命女眷们由一半侍卫护送,先去会馆安置,秦凤仪则带着小厮和另一半的侍卫一路送了李家兄妹回家。
与李家同行还有个好处,进城不必排队,李家自有腰牌,因是侯府,走的是贵胄官员专用的永宁门。
一路进了永宁门,便是京城的正街,平安大街,秦凤仪都直了眼,扬州城最宽的路不过六车并行,可在京城,这平安大街上,宽至八车并行,更不必提这街上车马拥簇,行人不绝,街两旁更有店铺无数,较扬州之繁华更胜三分不说,难得的是这一份高楼宽街的天子气派,别处再没有的。
秦凤仪一路走一路,颇觉京城风情不俗,殊不知,景致的他,亦成了路上眼中惊艳的一道风景。
秦凤仪一路行来,呆了多少路人,失了多少神魂,他自己不晓得,但,神仙公子的名气,却是不径而走。
秦凤仪一直送了李家兄妹到侯府,面对着侯府面阔三间的轩昂大门,秦凤仪心道,“乖乖,岳家竟显赫至此也不怪老岳父势利眼啦更可知他媳妇对他是何等深情”
李镜揭开半幅车窗帘向秦凤仪,秦凤仪的眼睛一直没离开李镜的车轿,此时对李镜一笑,朝她摆摆手,让她只管放心。
然后,秦凤仪与李钊大大方方道,“大哥,今日天晚,不好轻扰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