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亲王殉国了!
与准噶尔一战中,他仅存半副尸身。”
这个消息到真让安陵容震惊了,仅仅片刻后,她就释然的想,马革裹尸也算死得其所,不愧天下百姓将养多年。
“他上战场前,留下了书信,傅尔丹快马传书将信交给了皇上。”
“我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今天下午苏培盛找到我,给了我一道圣旨。”
“皇上准我全家搬到盛京居住,我这个宫中弃妃,用甄家远房亲戚的名义,前去投亲。”
甄嬛的声音听不出明显的情绪,仿佛说的是外人的事。
“争了那么多年,几次全家性命都被别人捏在手中,这次终于逃脱了,往后再见就难了。”
“当年狂妄,事事想争先出头,如今磋磨多年,反倒觉得平常可贵。”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你说这些。”
“只是不来见一面,我心中总是难安。”
“你不用担心,甄家在京中还有几家故旧,找个人护送我们到盛京,想是不难的。”
“也不知道,浣碧跟玉娆如今是什么模样了。”
就着茶水,甄嬛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安陵容的思绪回到了选秀之时,花一样的年纪,自然配得上怒放向上的野心。
只是过程中荆棘遍地,走到后面只剩枯萎凋零。
能从这个巨大的绞盘中挣脱出来,谁不是伤痕累累,疲惫满身。
这半夜,安陵容听着甄嬛说了很多,有从前,有未来。
未来有她的家人,有她的责任,更有她的担忧。
晨曦微亮时,甄嬛与安陵容告别。
忍冬忍着不满,将一千两的银票偷偷塞进了流朱的包袱中。
她们二人从蓬莱洲出宫,仅带了两身替换衣服。
盛京远在北地,越走天越凉,到了盛京还需安家。
这点银子是安陵容最后的心意了。
也是她这辈子跟甄嬛最后的了断了,以后山长水远,想是再也见不到了。
几日后,敬贵妃传来消息,说是莞妃在蓬莱洲暴毙,皇上下旨让内务府另寻陵墓,依照妃礼下葬即可。
紫禁城中,满脸憔悴的皇上将果亲王的绝笔信在太后棺前焚烧干净。
而后下旨,将六阿哥过继给果亲王,依旧养在宫中,待成年后再回府。
时间一晃,到了雍正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