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走回家了。
当然,这顿毒打只是到得晚了一些。
我已入睡,迷迷糊糊中被佀光摇醒:“姐姐,爸爸回来了,他很生气。”
伴随着大力关门的声音,我瞬间清醒,咽下了一口唾液。
即使是被丢弃了,也是我的不好,因为我变不成完美的人。
佀光跑了出去,养父进来了,我决定用不服气的眼神做抗议,咬紧了牙,像只小狼一样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他没开灯。
咬紧的牙渐渐松开,双手捂住脑袋,嘴里出呜咽的声音,无能为力承受着狂风暴雨般的拳头。
究竟对自己的行为后悔了没?
后悔了,因为身体真的疼啊。
等他泄完毕,养父到了客厅打开了电视,透过门流进灯光和声音,慢慢变成他急促的鼾声,灾难终于结束了。
依旧是哭到泪干,依旧是心里很瞧不起自己地说哭有什么用,疼的感觉替换成麻木,我很想下床尿尿,却不敢经过客厅走进卫生间,只留下一个蜷缩着脱掉了水的我,一个标本,任由着从窗外的阴凉里刮进来的霾,重重压在身上动弹不得。
已经干瘪的眼角凝固在漫漫长夜中,感受着眼珠子好像要缓缓脱落。
直到天明。
阳光明媚像是条金色缎带铺洒到校园门口,弯弯曲曲如同河流的小巷胡同通往最后印着“要有光”
的大招牌之下。
这路停停走走了将近六年,慢慢长高的我,看着屹立在眼前的建筑物,成为地图上众多的标识之一,让城市的外貌刻画成异常清晰的轮廓。
它们也是活着的吧,直至坍圮之前都是活着的。
我也是,千疮百孔的身体都被透亮的光填补了,还是要无异地背上书包,在一天天重复过程中努力表现出我还活着的样子。
已经不需要排队上学放学了,甚至不戴红领巾小黄帽也不再被管。
是不是人的一生,什么阶段就该装成什么样子呢?
停在校门口的轿车,向南笙关完车门整了整书包带,这样我便有时间赶上他。
对他打招呼:“早上好。”
显然他心情也不太好并且直接摆在脸上,我耸了耸肩:“最近咱们运气都不太好,班主任要我叫家长。”
“挺抱歉的啊佀晓珺,为了我们打架的事。”
向南笙对我笑了笑,“你是我最好的异性朋友,不允许别人诽谤你。”
他卸下一肩的书包带,拿出牛奶,“喏,给。”
我接了过去:“谢谢你的安慰向南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