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你要抓住机会啊。”
我点点头,并没有多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游莲,便随即下了马车。
唐府的下人引着我去了老国公所在的书房。
老国公正坐在书房里看着兵法,见我被带进来,也不多打量,继续低头看着书,只是挥挥手,示意下人退到屋外去。
好一会,房间内只剩下规律的翻书声。
我紧张地站了一会,但是面前人似乎半点要理会我的意思都没有。
规律的翻书声听着听着就有点想要走神,就在我开始盯着书橱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书页合上的声音:“怀着我唐家骨血,如何能久站?”
我一下回过神,就见老国公示意我坐在一旁准备好的椅子上:“男子在外面留下些风流债本就不是什么丑事,云忠年近二十,膝下却无一儿半女,着实让我担忧。
眼下你虽来得无名无分,却也恰是时候——唐家在附近村中田产颇多,老夫择日将你送到乡下暂时居住,安心将府中孩子生下,如何?”
我一笑:“老国公误会了,民女所谓唐家的骨血,并非在腹中,而在心中。”
老国公大约开始已经想好如何打发我,闻言却意外地看着我,讳莫如深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一番:“唐家的骨血在你的心中?此话怎讲?”
“唐家主帅是唐家的骨,唐家军众将士是唐家的血。”
他总算放下了手里的书,上下扫过我,面向我摆出一个倾听的姿态:“如果你只是故弄玄虚,你就别想走出唐府的门了。”
“要我说也可以,但是我要先见唐云忠。”
我立刻乘机提出了要求,“我知道自从乾门关失守之后,他就一蹶不振,还被以罪人的身份带回京城,关在府中。
眼下只要我能见到他,确认他安好健康,我就把所有事情对您和盘托出。”
“你以为就为了几句未辨真假的留言,老夫就要让你见到云忠?”
唐镇远打量的视线落在我身边,“你总得说出些叫老夫信服的话,老夫才能考虑考虑。
眼下只是故弄玄虚,你当真以为老夫是那些好糊弄的晚辈后生吗?”
我沉默片刻,站起身:“崇帝二十年时,曾罹患眼疾,药石罔医,遂行巫蛊之术,取少女眼睛做为药引,朝堂内外虽多有不满,但是崇帝生性专断,众人畏其而不敢上谏,唯有太子帝师廖大人尽忠直言,被关入大牢,是您千里奔袭,从乾门关星夜赶回,才阻拦此事继续祸害百姓,才救了廖大人的性命——臣女未曾说错吧?”
唐镇远忽然愣住:“你怎么会知道此事?”
“今日之事,乃是旧事重提。
我能够告诉您的是,眼下巫蛊之祸正于暗处潜伏,北川沦陷、唐家军大败,乃至前朝温贤太子被陷害,均与此事息息相关。
若您不相信我所言,尽可以去往北川杨氏旧宅,一切便可明了。”
唐镇远好一会不曾说话,低头思考良久后终于站起身:“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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