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徐不疾地离开了姜家,范伸将车帘卷起了一块,寒风从那敞开的一道口子里灌进来,冷气钻骨。
两人却都没觉得冷。
姜姝手心都捏出了汗。
快到长安街前的那段路,姜姝的目光便在范伸的脸上,和他腰间那荷包上,几回试探后,终是轻轻地移了移身子,不动声色的伸出了手。
摸到了荷包时,姜姝的心口顿时提了起来。
并没先动。
缓缓地侧过头,见范伸依旧闭着眼睛,又才屏住呼吸,慢慢地用了力。
没拽动。
姜姝慌乱地抬头,见那双眼睛紧闭,依旧毫无反应。
应是睡着了。
姜姝紧张地呼出一口气,这才埋下头,仔细地去寻那荷包的系带。
荷包贴着腰侧而系。
同那块质地极好的白玉,一同系在了腰带上。
若想解开,恐怕连着那块玉也得一并取下来。
姜姝终是从袖筒里摸出了银针。
针头在划向那系带上的一瞬,姜姝也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抬了头。
那一抬头,便同头顶上那双不知何时已睁开的黑眸,撞了个正着。
“何意”
姜姝张了张嘴,手指头一抖,银针的针头差点戳到了掌心。
待魂儿落地后,姜姝陡变的脸色,一瞬又恢复如常,神色间一股子的坦荡,“姝儿见根线头松了,便挑了挑。”
说完又无比殷勤地道,“夫君若是喜欢姝儿做的荷包,姝儿再给夫君做一个”
“不用。”
范伸压根没睡着。
被那只爪子拽了两回,第三回才睁开眼。
此时也并没有多怀疑,荷包有一个足以,多了无用
马车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等到了侯府,范伸心口的那股翻滚,已压下去了不少,并没有下车,回头同姜姝说了一声,“你先回,我进一趟宫。”
姜姝点头,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夫君路上小心些。”
临下车前,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范伸的腰间。
那荷包一日不拿回来,一日便如同梗在她喉咙的一根刺,随时都有可能要命。
回到侯府,姜姝先去正院,同侯夫人请了安。
侯夫人问了几句姜老夫人的情况,见姜姝眉间虽有丝淡淡的愁绪,当她只是舍不得娘家,神色倒是敞亮,知道昨儿范伸歇在了姜家,猜两人应和好了。
这新婚夫妻,小吵小闹的是常事。
等吵过了,感情还能更好。
侯夫人本打算派云姑送她回东院,隔壁虞老夫人屋里,几个表姑娘正摸着牌,听说姜姝回来了,一涌而来,非要缠着姜姝,去图个热闹,“这天一直落雪,哪儿也去不成,表哥成日忙,表嫂子一人呆在屋里,岂不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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