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得急,宋家并没有大操大办,但该来的人却也不少,即便看不到,也能听见门里门外的各种议论声。
秦辞忧一只脚刚跨进门槛,门后募地伸出一只男人的手,不甚自重地就要来牵她。
她心下一紧,旋即又松了口气,并没有伸出手,淡声道:“你是?”
宋寻川重伤不醒,此人定不会是他。
而且,以她对他的少许了解,宋寻川也不会如此轻浮。
“让嫂子受惊了,大哥他身子不适,便由我代他拜堂成亲。”
宋寻叶没有得手,有些遗憾,面上却装出谦谦公子的做派来。
却不想秦辞忧轻笑一声,扶着丫鬟的手跨进了门,双手交叠站稳。
“多谢,不过几步路罢了。”
宋寻叶站在一侧,紧紧盯着被丫鬟扶着的娉婷身影。
摇曳的红色裙摆下,一双秀气的莲足时隐时现,比方才那清冷的声音要勾人得多。
藏在袖中的手指摩挲着指腹,这小娇娘,有意思!
他三两步赶上,与她并肩而行,仿佛丝毫未察觉两人距离过近。
“嫂子莫要介意,实在是大哥他无法下床走动,拜堂不过是做个样子,当不得真。”
“你便将我假想成你的夫君便可,嫂子嫂子这身嫁衣真好看,想必——”
秦辞忧的脚步募地顿住,心中不耐。
宋寻川都这样了,这些人还在这摆这些形式,弄出这所谓的“体面”
!
他这弟弟看似温文儒雅,可话里话外,却在占着她的便宜,故意轻薄挑逗!
“宋将军的身体要紧,不过,我听人说,梁京凡是有新郎无法亲自拜堂的情况,当从近亲中挑出一人来,怀抱锦羽公鸡,由鸡代人,公子,鸡呢?”
宋寻叶嘴角荡漾的笑意瞬间僵住,鸡臭烘烘的,还要他抱着?
桃花眸子微沉,他俯身轻笑,故作风流,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
“与我拜堂,不比与一只鸡好?”
盖头下,秦辞忧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好大的脸!
“公子,这是规矩。”
她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声。
“宋将军在天水关受了重伤,需得公鸡引其魂魄归于故里,方能使他痊愈。”
“难道公子比这公鸡还要厉害,能让宋将军恢复如初?”
聚在前院的人不少,听得二人的话,隐隐传出几声憋笑。
宋寻叶沉了脸,心下微恼。
果然是大房的人,天生就会惹他不痛快!
不过要不了几天,宋寻川一死,等他玩腻了这新嫁娘,他便让她尝尝声名狼藉,被人用唾沫星子逼死的滋味!
拜堂礼数说来并不复杂,无非是三跪九叩。
不过有意思的是,宋寻叶抱着只水光油滑的大公鸡竟然还有几分害怕,僵着身子不敢动。
连磕头跪拜都草草了事,便没了之前那些隐晦旖旎的心思。
不过那只代表着宋寻川的大公鸡也十分给面子地在他衣襟上拉了一坨,吓得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险些跳脚,惹了满堂人发笑。
礼毕,秦辞忧被送进宋寻川的房中,抬脚迈进门的刹那,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一直悄悄攥在手心的黑色锦囊都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