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一座青色小楼内,一名男子奋笔疾书,身旁女子俯身看着纸上诗作,轻声念道:“……芳树笼旅栈,春流绕阁城……万里一孤舟。”
等男子搁笔,女子娇声笑道:“有陆郎这首诗,奴定能在斗曲中夺得魁首,不负陆郎诗名。”
怡秋阁内,玉灵和月华都在闭门谢客,加紧操练琴技,反复吟唱,锤炼技巧。
听周娘讲,前来参赛的人将近三十人,都是行内的翘楚。
《送别》曲最早是从怡秋楼中传出,若是反被旁人夺了魁首,不光怡秋楼失了面子,便连两人也抬不起头来。
…………
十五日亥初,度支侍郎卢壮一身青袍走进怡秋楼内,跟着周娘来到二楼南侧的住处,每月十五卢壮都要亲来查帐。
周娘早有准备,厚厚的账册摆放在案上。
自打棘阳书本装订成册后,书册的样式很快风靡起来,不光士子们手中书成册,便连账本也换成了册页。
卢壮心不在焉地翻看着,周娘在旁边禀道:“……上月除去开支得钱五十七万,从益州购女童十人,耗费十万……”
卢壮合上账本,道:“周娘,斗曲之事起了变故,盛花居的东家向吾提及,把斗曲的场所改在盛花居的听风楼。”
“凭什么?”
周娘尖声叫起来,“奴花了多少心思在这上面,光请六个名士做评判就跑细了腿。
东家,斗曲的消息四处传开后,咱们怡秋楼的声名大增,这几日前来游玩的客人比平日多出一倍,东家切不可答应盛花居。”
卢壮苦笑道:“此事吾已经应下。
盛花居答应参赛的二成分红都给咱们。”
周娘满心不快,道:“既然东家答应了,奴还有什么话说。
明日就要斗曲,让盛花居通知众人改了地点吧。
奴不再管了。”
卢壮手指轻敲着案几,道:“盛花居把斗曲之事推到十九日,准备延请十位评判。”
“此次参赛的妓楼太多,每家只准出场一人。
不过吾与盛花居的东主议定,他答应给咱们二个名额,其中一场是杨安玄与虞宣的赌斗,要放在最后。”
周娘问道:“咱们所请的评判可还留用?”
“这是自然。”
卢壮道:“著作郎刘至、侍御史羊民、国子助教何秀是名门之后,清誉极佳;周亮、毛文虽然年老致仕,在士林中的影响仍大;纪宝善曲,有他作评判,可令众人服膺。”
“盛花居准备请谁?”
卢壮摇摇头,道:“尚不知。
不过以王家的权势,所请之人定然不会比咱们所请的六人差。
罢了,既然盛花居将斗曲之事揽下,由他去吧。
你要叮嘱月华和玉灵,好生演练,就算不能夺得魁首也不能弱了怡秋楼的名声。”
周娘点头应是,迟疑地道:“东家,你看那个被杨安玄赎走的小兰可有机会?”
卢壮皱起眉头道:“按你所说,小兰嗓音沙哑,根本不适合唱曲,想要获胜的机会很小。
不过那杨安玄愿意拿出百两黄金相赌,总不见得钱多了没处扔。
此事用不着咱们操心,无论输赢都与怡秋楼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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