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鲁克说的话让李茂一下子坐直了腰。
嘶,我的腿
“此话当真”
“你们这些汉人大官就是多疑,我从来不撒谎”
苏鲁克委屈地说。
难怪,难怪一场大雪后那么急着焚烧马尸。
他原以为是马场的人吃了空饷,把马场里的马拉出去偷偷卖了,为了让数量对上,所以才毁尸灭迹。
原来不是,原来是马场里的马太多,怕别人发现
汾州马场养那么多马做什么牧场建立之初虽然是按三万匹马设的马厩和设施,可是此地是一直是按报上来的五千匹马的数量配置的官员和补给,若没有人管理,又没有草料料的等物,他们是靠什么养活的这么多匹马
李茂突然就想起了那支不明军队。
人人骑着骏马,带着手弩,惯于弓马
汾州,到底藏着什么惊天阴谋
“我们羯人追水草而居,就算是牛羊马匹最多的时候,也没有像如今这般肆意的驱赶牲畜啃食牧草。
李大人,牲畜吃草快,草原上的草生长速度却跟不上牲畜吃的速度。
牲畜一旦吃完了草,就会啃草根,兔子和老鼠连草根都没的吃了,就会吃草籽”
“李大人,若再放任马场这般圈草场圈下去,怕是这片草原都要变成荒原,以后牲畜再也没有草可食了”
这苏鲁克说的虽然是草场,但忧心的却是未来。
草原上所有部落的生活都和草场息息相关,今年本就大寒,草场却在逐年衰减,如此下去,别说边关之外的游牧民族明年会不会南下,就连关内这些原本本分的牧民和部落都要“起义”
了。
“这些话,你有和汾州当地的属官申诉过吗”
李茂问这虬髯的大汉。
李茂实在不知道这汾州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
就算马场的人自己偷着养了许多匹马瞒过了当地的官员,可马场名义上虽归兵部直辖,每年战马的出生数字、死亡数字都是由汾州当地的指挥使司报上来的。
这么多年了,难道指挥使司一点都没发现数量不对
他可不信。
李茂一提到这个,苏鲁克就不说话了。
过了良久,屋子里已经静到让人憋闷的地步,只有帐篷里火塘里火焰燃烧的劈啪声。
李茂微微蹙眉,苏鲁克才开了口。
“我们进不了汉人的城,大人。”
苏鲁克顿了顿,“我们是胡人。”
所以,他们救回了此人,脱去他的大袄,发现他居然内着大楚的紫色官服时,才会如此欣喜若狂。
这简直就是上天听到了他们的祈祷,给他们送来的“青天大老爷”
。
那汉人以前说过,大楚只有大官才会穿紫衣
“苏鲁克,你说的情况,对大楚很重要。”
李茂凝视着这个汉子,“今年汾州糟了雪灾,汾州马场报损,要焚烧马尸,我们大楚有一位官员去调查此事,被马场扣押,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朝堂担心其中有蹊跷,才派我来此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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