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爷,二爷押着江落来了。”
张日山神情有些许的凝重。
张启山则是面色如常,还反问了句:“二爷亲自来的?”
张日山点了点头,肯定道:“佛爷,二爷已经在议事厅等您了。”
张启山扯了下嘴角,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往楼下走去。
张日山也紧跟其后。
张启山还没踏进议事厅的门,就看见跪在厅中那道被五花大绑的单薄的满身伤痕的身影,他知道的,那是江落。
在张启山踏入门内的那一瞬间,二月红讥讽地声音随之传来:“二月红以为今日依旧会见不到张大佛爷您呢!”
张启山一双凌厉深邃的眼睛直视二月红那满含怒气的双眼,轻扯嘴角道:“二爷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不知二爷为何怒气冲冲的前来,还绑了我的下属。”
江落在佛爷进来的那一瞬间,原本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眸里像是突然掉入一块石子般激起阵阵涟漪。
二月红自然是把江落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他见张启山居然还在装傻,原本已经压制住的怒意再次上涌,他不禁上前两步,咬牙切齿地低吼:“张启山你真是养了条好狗啊!
这么好的狗也难怪你要让我,让红家给他当垫脚石!”
张启山这次没有说话,而是走到跪在地上被束缚住的江落身旁,垂眸看着他那仿若只能映照出他一人身影的明净清纯的眼眸,看着他泛白的脸庞,看着他浑身伤痕的狼狈模样。
在二月红惊诧的目光中,张启山垂手捻着江落的耳垂,将那抹孱弱的白变的殷红。
而江落哪里还有面对二月红时的凶狠骇人的样子,他现在就像无害的羔羊一样虔诚又眷恋的仰望着张启山。
二月红既惊讶于江落对张启山的态度,更惊讶于张启山对江落的态度。
在此刻,即便如同二月红这般的人物也不禁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也多亏红家其余的伙计都在外面候着并未进来,不然今日之所见定会传得沸沸扬扬。
然而张启山接下来的话更令二月红惊愕,他松开手转身朝着二月红说道:“我也不必问缘由,既然是江落得罪了二爷你,那今日我就将他所有代领职务以及亲兵的身份一并革除,从今往后他不再是我张启山的属下,任凭二爷处置,二爷看这样的结果可还满意?”
说罢,张启山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做出一副商量的姿态。
江落听到佛爷不要他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不知他做错了什么,他惶然地颤抖着,此刻的他就像是再一次被荆棘刺破他的胸膛挤压着搅弄着他破碎的心脏,一种空茫茫惶然的情绪在江落被挤压痛苦的心脏中翻涌。
二月红凝视张启山,他不知张启山此举到底有何用意,他讥讽道:“佛爷,您不必激我,倘若真的如此,我要是让他以死谢罪呢!”
然而张启山只是点了点头,看向江落此刻已经变得惨白的面容,他问道:“你愿意以死谢罪吗?”
江落惶然无措地看着佛爷,他不怕死,他只怕佛爷不要他,所以他沙哑着嗓音回答道:“江落愿意以死谢罪。”
张启山拔出腰间的匕,扔给了身旁的张日山:“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让他拿着我的刀向二爷谢罪,也算是我这个做主子的给往日里的下属的一个体面吧。”
张日山拿着匕把江落身上的绳索割开后,将匕递给江落,看着他颤抖地伸出那血肉模糊的左手接过匕,那种凄然的决绝居然让张日山有些不忍。
江落接过匕眼神里满是虔诚的望着佛爷,但他的动作却是决然地没有半点犹豫、也没有半点恐惧、就像是献祭般朝着自己的心口猛然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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