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白就这样坐在暗处,如一尊镀了黑漆的铜像。
卢蓉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到他眼底的暗潮汹涌,只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二爷?你怎么在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谢卿白没有起身,就那样坐着,外头枝繁叶茂的树木怕是都没有他笔直。
他的脸微微从昏暗中靠近些,双眸压抑着一股暗涌的情绪,出来的话却似乎带着一丝旖旎的戏谑:“你从前不是想求我这颗心吗?我自然来了。”
卢蓉怔住,什么求他这颗心?
脑海有些细碎的片段袭来,那是自己刚从娇蓉蓉身上醒来,为了摆脱当时的困境,随口对谢卿白胡诌的话……
「蓉蓉也想求二爷这颗心,可蓉蓉却不知二爷这颗心,到底是真是假?」
那都过去好些时候了……他怎么现在来翻旧账?
而且谢卿白不是向来厌恶娇蓉蓉吗?当初也是因为谢卿白的陷害,才让她刚开局就陷入了困境,如今旧事重提,难不成是又想找娇蓉蓉的麻烦?
卢蓉连忙扯出一个尬笑,装作没有这回事儿的样子:“二爷莫不是吃酒了?怎么忽然来凝香居这糊涂话,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吗?你不记得了?我可以让你重新记起来。”
谢卿白忽然起身,随着他身高增大,那压迫感扑面而来。
一声声脚步沿着地面传来,他缓缓靠近,即便还有些许距离,他身上的独特气息裹挟着温热感清晰传来。
卢蓉微微瞪大眼睛,她回想起之前被谢卿白掐住脖子时的场景,一种恐惧的本能从心底袭来,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二爷,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昏暗中,卢蓉的呼吸都有些惊惧。
谢卿白听到她的声音里头对他的恐惧,动作随之一顿,眸色深暗了几分:“你怕我?”
卢蓉已经靠到了身后的门边,她控诉:“那日被二爷伤了脖子的地方,现在还红着。”
“是吗?”
谢卿白宽大的身形压在了她上方,缓缓伸手按在了门上。
借着身高优势,他将卢蓉圈在自己的臂弯之间,缓缓俯下头去,脸与她靠得很近,仿佛能看清鼻子脸上的绒毛:“我来瞧瞧。”
周围无端升起些旖旎,令人不知所措的热意爬上双颊,心跳乱得叫人喘不上来气……谢卿白侧头靠近,呼吸拂在卢蓉的脖颈边,他勾起手指想拉开她的衣领。
卢蓉双手猛地抓住衣领,同时一个侧身想要踹到他脚上:“谢卿白!”
谢卿白轻巧躲过,压在她两侧的双臂却更加向她靠拢:“怎么,你不是我伤了你吗?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又能如何?”
卢蓉紧握着衣领咬牙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
谢卿白眼神压下:“娇姑娘曾钟情于我,既钟情于我,我不如全了你念想,回报姑娘的这份心意?我们二人若成为夫妻,便也不惧这男女之礼了。”
谢卿白抽风了?还是鬼上身了?怎么会忽然有这种想法?
卢蓉直觉得一口浊气捅上了灵盖,只要想一想他们二人“成为夫妻”
的场面,她就头皮发麻……
她深吸口气,逼自己压住反胃情绪,伸手推了推他的臂弯,带了不少力道:“二爷今日定是醉了,您还是回去吧,若让人瞧见怕是不好。”
可惜她的力气在他面前,只能算得上是杯水车薪……
谢卿白几乎纹丝不动,身躯反而越加压下来,声音也染上了暗哑:“怎么不好?你我不曾怜香惜玉,那我今日便惜你、怜你。
我与大哥不同,他承着谢府爵位,无法迎你为妻,我却可以。”
他猛地欺身上前,拉近了彼茨距离,用力按上了她的肩,仿佛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掌心之中,呼吸比之前更为急促:“我可以娶你为妻,生生世世护着你。”
卢蓉整个人如同惊霹雳!
她怎么也没想到谢卿白会突然出这样的话!
而且还是对着她!
简直是大的荒唐!
她像是出于本能一般,变得更为抵触面前的人:“二爷先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