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冬燕一面喝着甜津津的绿汤,一面忍不住嘀咕起了上辈子的儿子们。
“大郎二郎,你们娘命苦啊忙活了大半辈子,没享几年福就去了。
以前是想吃口啥,牙口不好,胃口也不成,还总是吃药,嘴里老有怪味儿。
眼下倒是吃嘛嘛香了,又没得吃没得喝还是你俩命好,有我和你爹给你们攒下这么多家当。”
“你俩可悠着点儿,咱们老刘家可没祖宗基业,这些家当都是我跟你爹风里来雨里去,拼了老命才攒下来的。
你俩千万要守住家业,别让我和你们爹死不瞑目啊”
上进是必须的,倒不是为了光宗耀祖,老刘家如今已经顶天了,异姓郡王就到头了。
杨冬燕只盼着那俩兔崽子别祸霍家当,不然她靠谁养去
又想起在这乡下地头过得苦日子,杨冬燕不由的叹息着人跟人的差距真大啊,她上辈子的大孙子这不吃那不吃的,小嘴叼得很,放在窝头身上,那是吃啥都香。
等絮絮叨叨了半天,一直到大牛二牛并方氏
干完活回到家,她才恍然大悟。
对哦,差点儿忘记要糖了。
自打实行了大房、二房轮流管祠堂后,刘二太太就觉得婆婆也没那么糟糕,哪怕时不时的要只老母鸡、要几斤面条、要羊肉馅饼
没啥啊
相较于刘二太太,二老爷的日子才叫一个苦。
以前,老太太托梦过来,每回都是好一通的指天骂地,挨骂是挺惨的,可讲道理,比打感情牌把他说哭好太多了。
老太太啊,不知咋地就变了画风,在梦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她这些年的不容易。
刘二老爷跟他的父兄不同,因为自幼体弱多病的缘故,他始终不曾习武。
幸好读得还差强人意,也顺顺利利的通过科举走上了仕途。
没敢放他去外头任职,只让他一直待在翰林院里,横竖家里也不指望他来顶门立户。
简而言之,刘二老爷是个心思敏感的读人。
特别容易伤春悲秋的那种人。
以前老太太指天骂地也没把他骂哭,一通回忆过往,他醒来后差点儿哭死在床榻上,直呼儿子不孝。
最近一段时日里,为了及时给老太太换上她想要的供品,刘二老爷一直都是歇在二太太房中的。
不过二太太起得早,她正在那儿梳洗打扮呢,就听到二老爷“汪”
的一下哭开了。
扭头一。
噫
二老爷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关键他年岁还不轻了,着完全没办法产生怜惜,就觉得特别荒谬。
“老太太啊儿子不孝啊都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刘诰活了几十岁终于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可是太晚太晚了,太晚了啊”
“老爷,您先别忙着哭,先跟我说说,老太太在梦里又要了啥”
眼见刘二老爷又要继续开哭,二太太就毛了“先说正事儿可别耽搁了老太太花用”
“哦,老太太要糖,土红糖。”
刘二太太仔细问了没别的特殊要求,立马干脆利索的拂袖走人,临走前只道“老爷您接着哭吧,下回哭之前先使个人把老太太的要求告诉我。”
撇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刘二老爷,二太太很快就吩咐管事去街上买土红糖去。
王府里是没这玩意儿的,他们
一般用的是蜜糖,还有冰糖、饴糖等等。
好在,土红糖也不难找,吩咐底下人快去快回,二太太总算在平常的时间点,将土红糖供好了。
“老太太,儿媳跟您说个事儿。